祁晟微微躲開,捂住傷口:“不用。”
“不用什麼不用,有沒有倒刺啊你就拔。”時媱用力揮開祁晟的手,強勢的撥下他肩頭的衣物,接着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靠近肩胛骨的位置上,黑色的鮮血汩汩的往外流着,洇濕了衣物。
原本健康的肌膚顔色全然不見,變成了青黑色,如一團淤血盤踞不散。
而且……隐隐有蔓延的迹象。
時媱冰涼的指尖要觸不觸的在傷口處描摹,帶起一片顫栗。
祁晟聽到她有些吓到的聲音,面色發緊:“别看了,沒有傷到皮肉。”
他挺直了脊背,說着就要斂上衣服。
時媱一把拍開他的手,疑惑的問:“你就沒有感覺嗎?”
祁晟颦眉:“感覺什麼?”
“你中毒了,那藤條上有毒,而且你還毒的不輕!”
她隻恨此時沒有相機,可以拍下來給他瞧瞧,這人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聽到“毒”字,祁晟微微垂眸,重視起來。
他閉目靜息,仔細感受着體内的變化,等炁體流轉在傷口處時,阻塞感傳來。
嘗試将毒血逼出,這種阻塞感逐漸加強,且随着炁的調動,内力也漸漸有被封住的迹象,越發吃力。
他神色一凜,封住心脈,漸緩血液的流動,停止了動作。
時媱問:“如何?”
“是中毒了,等出去再說吧。”祁晟回答,站起身。
出去?
時媱覺得他在虎自己,别以為她看不出異樣。
明顯是有什麼不對,但是他不說!
她深吸一口氣,詢問道:“你知道怎麼離開這個地方?”
“不知道,需要找。”他回。
從追着時媱踏進這一方境地,就知道這裡是一片結界,需要找到生門才能出去。如果不出意外,那出口就在妖物的老巢。
“那你就給我坐下。”
聽他這麼說,時媱一把将祁晟重新按在地上,語氣發重。
“這地方靠近的你的心髒,如果不加以控制,你的身體絕對受不住。而且,如果尋找出口不順利怎麼辦?妖物再次來襲怎麼辦?要任由毒素蔓延嗎!”
最重要的是,男主不能死,要死也要等她圓滿完成任務再死!!
祁晟沉默半晌,問:“你想如何。”
“我幫你擠出來。”時媱說,“堂堂指揮使,應該不會怕這點兒小痛吧?”她嘗試激他。
四周寂靜無聲,等了許久,就在時媱想要強制上手的時候,祁晟答應了。
他盤腿坐在樹下,半褪衣裳,露出寬闊的後背。肩膀那處已經完全被毒素侵蝕,泛着緻命的顔色。
好在祁晟及時的将毒刺拔出,沒有蔓延太多,足以見證那妖物有多毒。
時媱跪坐在他身後,雙手貼在上面,慢慢的撫摸着,尋找着能用上力的位置。
男人的背很結實,沒有一絲贅肉。
終于,她找準方向,使勁的往傷口的地方推擠着。
她的力道很重,但祁晟面色不改,隻是微微繃起了肌肉,穩住身形。
膿血一點一點的被擠出,時媱撕下一小片幹淨的内裡擦拭着傷口附近。沒有水,無法沖洗,隻得如此。
“你的刀給我。”時媱苦大仇深的看着已經蔓到深處的毒液。
祁晟将匕首遞給她:“不用勉強。”
“勉強?誰勉強了,女人不能說不行。”她接過,語氣蠻橫,但雙手微顫。
深吸口氣,時媱攥緊刀柄,穩穩的從刺入的洞口處,劃出了道很淺的,也就幾毫米深的十字切口。
毒素需要吸出來,不能再耽擱了。
她貝齒輕咬,眉頭皺起,眼神中盡是決然。大不了最後找系統兌換解毒丹,積分花了能再掙。
很快,祁晟感覺到時媱的動作變了。她将手拿離了他的背,然後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和腰,呼吸貼近。
隻是一瞬,柔軟的觸感貼上了傷口。
她在吮吸着毒血!
祁晟大驚,瞳孔微縮。身子立刻向前傾去,企圖逃離。
時媱吐出毒血,用力止住他的動作:“别動!吸都吸了,别讓我功虧一篑。”
“你沒必要做到這份上。”祁晟沉聲。
時媱不答,再次吮吸。男人的身體顫了又顫,有些口幹舌燥,還有些無措。背後的酥麻反複提醒着他背後的人在做什麼,為了他。
終于,時媱松開了手,用衣袖擦擦嘴角。然後将傷口包紮起來,說:“好了。”
祁晟立刻披起衣服,轉身看向時媱,打量着她的狀态。
“我沒事。”時媱擺擺手,從樹上揪了片葉子,咀嚼,然後吐出,重複着這個動作。
接着她道:“剛才就想問,這地方怎麼和夏天一樣?”
氣溫還是那個氣溫,但是植被茂盛,仿佛沒有被寒冬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