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熠支吾不言,左顧右而言其他。
“去封印妖族血脈。”祁晟端着炒好的青菜,語氣平淡的仿佛在說家常。
“不用避着她,她什麼都知道。”他看向目瞪口呆的遊神醫。
遊熠先是誇張的‘嚯’了一聲,接着端正了姿态,一雙眼睛從左看到右,再從右看到左。
最後視線落在時媱身上,面露驚歎,非常的不可思議。
可以啊這姑娘,竟然俘獲了這麼一個萬年不開花的鐵樹!
而且還知道這麼多……
祁晟這家夥真是跌了,連半妖的事兒都敢說出去,這可是能要了他命的。
要知道,若非祁晟主動找來,說要解除什麼勞什子封印,他确實不知道祁晟是半妖,更不知道當年祁晟為何進谷的。
就祁晟那個不靠譜的師父,将他往谷裡一扔,扭頭就走了。
遊熠隻當是小祁晟身體太弱,被送進來調養的。畢竟當時的祁晟,和快死了沒什麼兩樣。
“行,那我就直說了。”
遊熠突然正色,坐直了身子:“這蠱能不能解,我也不知道,因為你的身份,半妖的身份。”
“若是兩個普通人,我現在就能配藥,但半妖不行,你的血對于蠱蟲來說是最佳的溫床,輕易不會離開,一旦它察覺到危險,就會急速生長,甚至反噬。我想,關于這點,你自己應該也能感受的到吧!”
祁晟點點頭:“沒錯,即便是動用丹田裡的炁,也會引起躁動。”
“所以解蠱期間,絕對不能修煉,如果可以,我會直接幫你封住。”遊熠顯然是早就考慮過這一點。
時媱颦眉:“你說不知道的意思是,還是有可能解的,對吧。”
遊熠微微颔首:“但是條件極為苛刻,我覺得不解也可以,你們倆……是吧,估計一時半會兒又不會分開。”
“那怎麼行!”時媱突然拍桌。
蠱蟲有礙她完成任務後的自由行,哪怕她現在對祁晟動心了,日後可能會在一起,也堅決不行。
萬一以後沒成呢,畢竟他是男主,而她的身份隻能算是路人甲,還是早死的那種,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女主。
她語氣略有些沖,不禁惹人側目。
尤其是祁晟,視線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起來,瞧見遊熠看戲的模樣,時媱尴尬的重新坐下,解釋道:“你都說了他身體特殊,若是一直不解,真出事了就晚了。”
“也是,但真的很苛刻的。”遊熠歎氣,“你可知,其他藥材都好說,但唯有三味藥,極難尋找,甚至可以說,隻存在于傳說中。”
“你先說說嘛,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時媱殷切的看過去。
得。
看來這姑娘遠沒有祁晟動心。
“行吧,你說得對。”遊熠無奈的站起身,在不大的小廚房裡踱步。
“若想完全解蠱,至少需要服藥三次。而每一次的藥方都不同,且藥效一次比一次重。”
“這第一次服下的藥,是做溫養用的,需要一味名叫「靈虛草」的靈植做打底,傳說這味藥生長條件極其苛刻,能尋到的古籍中記載,陵光将軍的墓穴中有一株,是其為亡妻所求。”
“第二味藥,是鲛人淚,鲛人是妖,好找,但麻煩就麻煩在……這東西必須是血淚,還不能是含恨的淚。”遊熠撓撓頭,“實話說,血淚我從未見過,鲛人淚落地成珠,晶瑩渾圓,而我們需要的,就是淚,你懂吧,淚。”
時媱點頭,她懂——要液體不要固體,要紅的不要白的。
“最後一味藥倒是比前兩味有頭緒。”他看向祁晟,“此物名為靈蝶蛻,據說就在宮中,是聞貴妃當年的嫁妝。需要碾碎後制成金衣,僞裝成母蠱的氣息,叫子蠱不受驚擾,方能徹底解蠱,将其誘出體外。”
“聞貴妃是?”時媱問。
“是鎮北王和康樂長公主的生母,聞貴妃于二十年前殁身,如果有,那麼這東西現在就在長公主手裡。”祁晟回答。
“沒錯,我記得你師兄,傅什麼來着,不就是嫁給了公主。”遊熠搖頭晃腦,“想來求一求不難。”
時媱暗自撇嘴。
難不難的,也不是動動口就能到手的啊,也要看人家公主願不願意。
“那其他兩味藥……”
遊熠早有準備:“來之前我就打聽了,陵光将軍的墓穴或在東山一帶,我們可以去碰碰運氣。至于鲛人,沒辦法,這個我幫不到。”
“鎖妖塔裡有一隻千年鲛人。”
“那感情好,我想想啊,東山在長慶附近,我們現在在平州,隻需稍稍繞下路回京,倒是不遠。”遊熠突然靠近,“就是這個咱怎麼說……”他搓了搓手指。
祁晟平淡道:“放心,少不了你的,解蠱後一并結給你。”
“诶,那不行,你知不知道其他藥材也很貴重的,再說了,你這個蠱也不一定能解的!”
祁晟似笑非笑的擡眸:“那我們也來算算,你拿我當藥人這回事,該付多少錢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