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祁晟的話,時媱想了想,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她看向門外,伸了個懶腰。
“不用,今天我得早點兒去書肆,話本子早敲定就可以早尋人印刷,不能耽誤時間。”
聽昨日遊熠的意思,隻要取到長公主手中的「靈蝶蛻」,就得往京城的方向出發,尋找另外兩味藥材。
她需要趁着這個時間,趕緊幫着程思嘉和魏明澤把狐妖姐妹的的事情辦妥了,避免夜長夢多。
如果順利,她還想利用這次事情,幫祁晟做些什麼。比如,寫一些關于半妖的稿件,占據輿論高地。
至少幫他擺脫原作中,人人喊打和不解的境況——半妖也沒什麼。
“稿本?什麼稿本。”
遊熠又不知從哪翻出了吃食,含混不清的詢問着,面帶好奇。
時媱一本正經道:“《雙生狐妖之虐渣手冊:情郎,你的劫來了》。”
遊神醫不解,連忙追問何為虐渣。
“就是負心漢,負心漢你懂吧?渣男!騙子!”說着,時媱手起刀落,眉目淩厲。
哐哐兩下,就拍了碟黃瓜。
那聲音“振聾發聩”,下意識的,遊熠将目光看向了祁晟,又迅速挪開,附和了時媱兩句。
“懂了,懂了!”
祁晟偏頭,沒理會遊熠使過來的眼色,看向時媱:“晚上有時間嗎?需要出去一趟。大概申時回來再出發就可以,不急,你先忙你的事。”
“嗯?什麼意思。”
時媱見他望着自己,正色道:“我也要跟着出去嗎?”
祁晟将懷中還帶有餘溫的請帖交到時媱手中,溫聲道:“對,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大昭的字對時媱來說有些難以辨認,好在和繁體有略微的相像,隻需上下貫通,就能理解出大概意思。
原來是公主府的邀約啊……
時媱回憶了一番,原書中培育子母蠱的藤妖,就是種在了她的别苑中,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次要去的地方。
消失的他,瘋魔的她,以及被牽連的他。時媱心情頗為複雜的看向祁晟,要不還是跟着去看看吧。
“我去,畢竟還要問公主關于靈蝶蛻的事情,你是男子,多有不便,叫傅觀察直接索要也未免太過強硬,不如我先去問問,探探虛實。”
“嗯。”祁晟應了一聲,“不用為難自己,靈蝶蛻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不全是因為這個。”時媱笑着答,“聽說康樂長公主是個溫柔漂亮的美人,我也想見見,不勉強。”
“随你。”祁晟垂眸。
兩人就此敲定,約好申時在家門口集合,時媱便急匆匆的出門了。
剛一趕到書肆外,她就被滿心歡喜的姜世昌迎了上來,旁邊站着滿臉無奈又欲言又止的程思嘉。
“小姑奶奶你可算過來了,快來看看怎麼樣,我是真覺得可以。桃源戲翁這書生,好生厲害。”
“是啊,隻是可惜他不願見面。”
程思嘉語氣略帶遺憾。
姜坊主不認同的給時媱遞上稿子:“不見面也無妨的,隻要按時交稿,錢貨兩訖,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
時媱被逗笑了:“姜叔,快别吹牛皮了,再吹,就真飛上天了。”
說罷,她倚靠在櫃台前,翻閱了起來,看看是否真如所說那般厲害。
因着是按照說書人的節奏撰寫的,更偏向于後世的折子戲。
一共是五本二十折,時媱隻挑了第一折和第三折來看。
劇情之前已經看過初稿,這次隻需要檢查些細節。快速過了一下,時媱目露贊歎之色。
“确實厲害。”時媱擡起頭,“而且新增的出相完全契合劇情,繡像則更惟妙惟肖,雖是虛構的人物,但是卻恰到好處的取了狐妖二姐妹的神。”
“不錯,不錯。”
姜坊主連連贊同。
為了能更好的向桃源戲翁描述人物,在程思嘉的陪同下,他是見過芸娘和芷娘二姐妹的。
這畫中所繪,相貌相似不足一二,但隻要見過這兩姐妹,絕對可以辨别出來。
“這也是桃源戲翁繪的?”
“也許……”姜坊主突然搖晃起腦袋來,語氣中透露着些許不确定。
見時媱疑惑的看着他,連忙解釋。
“我之前找的幾個小說家,你讀完都說不行,不是行文間透着對女妖的輕蔑,就是什麼節奏不對,我隻得托人找到桃源戲翁。可說來也奇怪,每次去那宅院,屏風後接待的人各不相同,卻都說自己是桃源戲翁。”
“怎麼說?”
程思嘉也好奇了起來。
“第一次找去,聽聲音是個年近六旬的老者,略顯疲态,咳嗽個不停,我問他可是桃源戲翁,他說是。詢問工筆之事時,屏風後面坐的明顯是個極年輕的小夥子,我問可否讓桃源戲翁來接待,他說自己就是。”
姜坊主攤手:“還有幾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各有不同,都說自己是。這可把我吓得夠嗆……若非成稿極佳,我早跑了。”
時媱打趣:“姜叔,這才是你‘不見面也無妨’的真正原因吧!”
姜坊主語塞,微微漲紅了臉。
“莫非是妖?”程思嘉搭話。
“不是吧。”姜坊主看了眼鼠妖的方向,遲疑道,“我帶着竺去過幾次,說是沒感受到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