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周圍的人大聲的喊到,打斷了驚不飛的想法。
李還之蹙眉看向水鏡之中,隻見拿着寒冰劍的曲池一招下來便是冰雪覆蓋,淩冽的寒風好似透過水鏡都能讓人感受到刺骨。
然而在他對面的木三筲卻隻是提着大刀,縱身一躍,在空中劈下一刀。
那一刀恍若開天辟地一般,青藍色的火焰撞上堅硬不化的寒冰。
瞬間将那寒冰劈得一點點碎開,蜿蜒的裂縫逐漸擴大,一直到寒冰一點兒一點兒地化作了碎片。
将擂台變成了下着冰刀碎片的雪地。
曲池拿着劍的手依舊穩固,他的眼中也并無更多其他的情緒,隻唇角突然溢出的鮮血讓人意識到。
此次比試,他已快要落敗。
隻這兩招,擂台邊緣虛無的空間都好似要被他們的鬥法所破開。
木三筲乘勝追擊,于空中旋轉身體,刀也随之朝着曲池而去。
刀光劍影之間,四處是破碎的寒冰與不滅的焰火。
一直到最後,曲池單膝跪地,右手持劍,他垂着眸子,用手指抹去唇角的血液。
“我輸了。”
木三筲扛着刀看着眼前的人,“你的劍很強,隻可惜了,你遇到了我。”
“嚣張!實在是太嚣張了!”有人忍不住開口說道。
“可是她确實有嚣張的本事啊,三招之内打敗曲池。”
“此女是誰?”
“淩霄宗木三筲,據說她今年才剛十六歲,八歲築基,十二金丹,十六便元嬰,更是已元嬰初期的實力打敗了許多元嬰後期的大能。”
“恐怖如斯!”
“她的兩位師兄好似也還在比試,這淩霄宗從前我倒是沒聽聞過,是哪洲的大宗門?”
“非也,淩霄宗乃是白通洲的一個小宗門,這幾年也不知為何猛然崛起,出了這三個新人,不難看出淩霄宗恐怕有成為白通洲大宗的趨向啊。”
“曲池竟然敗了……我還從未見他敗過。”
“這木三筲當真是天道寵兒啊……”
同在廣場上的竹僧和許墨零默默看着水鏡,腦子裡全是木三筲那充滿了自信的模樣。
她最後說出的那一句話,在旁人眼中可能是嚣張。
然而也隻有他們知道,木三筲隻是說了實話。
竹僧還記得木三筲初入淩霄宗之時,她還每日要吃糖,甚至就連看書都看不進去。
然而哪怕她每日捉蝶鬥蜂的,三年也成功築了基。
築基之後,所有人都認為她長大了,總該努力修行了。
她卻依舊每日一覺睡到自然醒,時不時跑去後山釣魚看花,要不然就是追着大師兄和許墨零的屁股後面跑。
許墨零還曾記得自己當初問過木三筲,“你不刻苦修行,往後怎能突破?”
木三筲那時回答,“突破乃易事,從心才困難。”
“我心随風,何必拘束。”
許墨零那時隻搖了搖頭,一直到木三筲金丹之時,同門弟子已無敵手。
哪怕是竹僧,也隻能在後面仰望着這無法追上的天才。
他們也曾試圖學習木三筲的從心之法。
隻是——
說起容易,做起卻難上加難。
“師兄!大師兄!”木三筲從比試陣法之中出來,一路蹦蹦跳跳跑過來。
“我赢啦!”
“那個曲池果真很厲害,我倒還是頭一回遇見這麼強的人,就是可惜他好像太看重自己的劍了。”
竹僧聽到此話疑惑地看着木三筲,“劍修看重自己的劍有何問題。”
“你是沒見過把劍當妻子的劍修,日日抱着劍粘糊的很。”
木三筲笑着搖頭,“用劍之人手持劍,而非劍持人。”
“若不能掌控手中之劍,那也不過是劍的傀儡罷了。”
“為劍所困,為器所困,為心所困,世人皆如此,唉。”
“師兄你們也快比試了吧?”木三筲仰頭看着她的兩位師兄,“莫非最後會是你們二人對決?”
許墨零輕輕搖頭,“不到最後一刻,不好說。”
“好吧,小師弟呢?”
“他剛進去比試。”
木三筲看向水鏡,隻見水鏡之中此刻李靈澤的情況好像很不好的樣子。
他手中拿劍,然而指縫間卻滿是溢出來的血,順着指骨一點一點往下。
李靈澤咬着牙扛着對手的這一擊,然而對手的手臂如銅牆鐵壁一般,幾乎快要将他的劍給震碎。
他先前比了許多場,哪怕有些難,卻也從未覺得如此難過。
這個對手就像是讓他無法撼動的大山,由内而外地讓他覺得自己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