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上”,祁止戈森冷地插一句,挂斷梁晨曦的語言電話。
祁止戈有種領地被冒犯的感覺,他潛意識認為梁晨曦是他的,本來就是,不對嗎?即便他們現在有些矛盾。但會解決的,外部的、内部的麻煩都會解決。
不再理會祁止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梁晨曦找了身幹淨衣服去衛生間洗澡。溫熱的水流淌而下,将淋濕的長發攏到後方,梁晨曦有些迷茫,她為什麼會在這?
疲倦襲來,梁晨曦重新縮進被子裡。
頭發都沒幹,有這麼困嗎?祁止戈皺眉,取出浴室的吹風機,給昏昏欲睡的梁晨曦吹頭發。
眼看着梁晨曦熟睡,祁止戈離開酒店,去找那幾個Alpha的麻煩。走前,他站在漆黑的房間盯了梁晨曦數秒,決定将房間上鎖。
大約淩晨五點,梁晨曦頭痛欲裂地醒來,睡不着,也沒精神。披散着長發,蜷曲在沙發裡,看裝飾電壁爐裡仿真的炭火。
亮度下降50%的光腦彈出幾條語音。
梁晨曦心不在焉地打開,是安妮發的語音炸彈。她的思維齒輪像是生鏽一樣,想要運作,又極其艱難。她是祁止戈的未婚妻?謝枕眠将那幾個Alpha全打住院了?祁止戈和謝枕眠為她大打出手?
隻是睡一覺,梁晨曦不明白,她改拿言情女主的劇本了?跳下沙發,不死心地拉動房間門,梁晨曦驚喜地發現門被拉開。
實際是祁止戈推開的。
“你想去哪?”祁止戈語氣陰森。
琥珀色的眼瞳不帶光亮,暖黃的色彩異常冰冷,鎖定獵物的瞳孔一動不動,猶如被美杜莎石化的雕像。極具壓迫感的Alpha帶着寒意,逼近柔弱的Beta。
“……你造謠我?!”梁晨曦對上祁止戈的視線,片刻反應過來。
祁止戈餘怒未消,但看梁晨曦光着腳踩在地毯上,臉色蒼白,強撐着精神張牙舞爪,又舍不得發火。
單手摟住梁晨曦的腰,反手關門。
将人放在單人沙發椅,Alpha雙手撐在Beta兩側。
“我造你什麼謠?”祁止戈語氣放緩。
梁晨曦半縮在沙發,兩隻手撐着身體。
“我是你未婚妻?我怎麼不知道?”梁晨曦憤然發問。
“我們不是訂婚了嗎?”祁止戈泰然自若。
“見鬼的訂婚,我那天都沒去!”梁晨曦現在非常後悔。
“你想不認賬?”祁止戈冷下臉,“你去沒去我們都訂了!”
祁止戈其實沒想到正式場合那場雙方都沒出席的訂婚。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梁晨曦玩笑般将普通銀環戴上他無名指的畫面片段。
“你想跑”,祁止戈繼續之前的話題。
白色短袖,黑色休閑褲?梁晨曦确信祁止戈換了一身衣物。
“你去做什麼了?”梁晨曦想起更頭疼的問題。
話音未落,祁止戈瞬間黑臉,他想到那個該死的Alpha,他有什麼資格問梁晨曦的事?!
“那個謝枕眠是誰?!”祁止戈的質問很像抓奸的丈夫,“他問你那麼多事做什麼?!”
祁止戈無法想象,梁晨曦和其他的Alpha有任何親密關系,他甚至不敢想梁晨曦有轉頭喜歡上别的Alpha的可能。他真的會殺了那個Alpha的。
“那是我學長”,梁晨曦不想讓事情發酵,“他隻是出于好意。”
“好意?哪個Alpha出于好意會……”祁止戈吞下沒說完的話,“這麼多管閑事?”
談不下去,梁晨曦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Alpha是不會喜歡Beta的,你在擔心什麼?”梁晨曦看向眼前的Alpha,“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怒火中燒的Alpha感覺一盆冰水澆了下來。
“就為了我對你的……冒犯?”梁晨曦停頓片刻,“你演戲想要報複我,結果沒達到預想,記仇到現在?”
祁止戈想要申辯,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他要辯解什麼?他其實沒演戲……他隻是欺騙她,也欺騙自己?
“這有什麼意思呢?祁止戈?”梁晨曦的眼睛像沉靜的湖水,無波無瀾。
兩者的位置對調,監禁者姿态的Alpha反倒面臨審問,被圈禁的Beta冷漠無情地提審。
“我現在不喜歡……”梁晨曦語氣平靜。
祁止戈單手捂住梁晨曦的嘴,失魂落魄的眼神瞬間陰郁,他真的會發瘋,如果他聽梁晨曦說完這句話。
梁晨曦因疼痛颦眉,口腔内的咬傷還未愈合,淡淡的鐵鏽味蔓延。她突兀地想到,祁止戈不知道勞恩斯親了她。
“你現在需要休息”,祁止戈盯着梁晨曦,他絕對,不可能放手。
在祁止戈将梁晨曦帶走後不久,謝枕眠趕到酒吧包廂。
SSS+同等級Alpha殘留的信息素極具攻擊性,謝枕眠釋放自己的信息素進行驅逐,絲毫不顧及受傷嚴重的其他Alpha。
“你找死?”謝枕眠眼神冰冷。
半扶着音響的勞恩斯,腰腹滲血,氣都喘不勻,又被踢一腳。
“你來……做什麼?”勞恩斯邊吐血邊譏諷,“找那個,說和你沒有關系的……Beta?”
謝枕眠異常平靜地盯着勞恩斯,雪凇信息素針對性地攻擊找死的Alpha。
“帶梁晨曦走的那個Alpha”,感覺要出人命的葉煦之開口,“他們認識。”
“誰?”謝枕眠緩慢看向葉煦之。
“不是我們學校的”,葉煦之喘口氣繼續說,“像是瓦倫迪亞軍校的,祁止戈。”
走廊上腳步聲嘈雜,救護車尖銳的警報響徹整個酒吧。休克的勞恩斯就地進行搶救,其他Alpha被迅速擡上救護車。
在警局簽過字的謝枕眠離開,他到醫院找葉煦之問詳細情況。
“……梁晨曦被灌不少酒”,葉煦之選擇性說了包廂發生的事,“她對信息素似乎過敏,那個Alpha收斂信息素後,和梁晨曦隔着距離離開。”
與梁晨曦語音通話被挂斷,無人的醫院安全通道,老舊燈管碎裂,謝枕眠徹底陷入黑暗。
謝枕眠很少受信息素的幹擾,即便是剛分化的幾年信息素不穩定,他也沒有産生過近來相對頻繁的信息素失控。
他自負、冷漠,從不被生理欲望拉扯、陷入漩渦,連帶他對情感也持輕慢的态度。難得思考,謝枕眠發覺,他對梁晨曦微妙的情感已然無法控制。
謝枕眠走到醫院門口,撞見找麻煩未遂的祁止戈。尚未消散的信息素,來自那個帶走梁晨曦的Alpha。
“梁晨曦在哪裡?”謝枕眠的問話無異于于挑釁,但他就是想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