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伸手拉她坐到身旁,一隻手搭在她肩上。
俞小澄心裡很是抵觸,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簡直想賞陳奇一巴掌,可她隻敢心裡想一想,渾身僵硬得不敢動彈。
随後陳奇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你隻要跟着我……”
話音未落,吳樊祐一把拎着俞小澄的衣服帽子将她從沙發上提了起來,然後往身後一帶,便擋在了她與陳奇之間。
俞小澄心有餘悸,躲在吳樊祐身後不知所措,下意識地抓緊吳樊祐的外套。
一句感謝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聽吳樊祐輕描淡寫地說:“遊戲罷了,不必麻煩奇哥。”
陳奇臉色有些難堪,氣得牙癢,壓着怒氣說:“上一個這麼自信的家夥,沒活過第一個晚上。”
與陳奇坐在一起的三女一男見勢不妙,紛紛開口勸說,戰戰兢兢訴說着旅店的恐怖。
“這旅店……有鬼……”
“是啊,你們根本不知道夜裡會經曆什麼,太吓人了!”
“要不是齊哥,我第一晚就死了……”
“齊哥可是唯一一個在旅店裡安然無恙度過半月的大神,你們還不抱緊大腿?”
旁人說得越起勁,陳奇嘴角的笑意越濃烈,還假意謙虛讓吹捧他的人别太誇張。
吳樊祐顯然不吃他這套,冷冷笑道:“哦,奇哥都呆了半個月啦,打算留這兒過年嗎?”
陳奇聞言一躍而起,順手抄起了桌上的煙灰缸,幸好身旁男子反應快,一把攔住了陳奇,那煙灰缸才沒有落在吳樊祐頭上。
男子一邊勸下陳奇,一邊沖俞小澄和吳樊祐說:“奇哥也是好意帶我們這些新人,畢竟這裡的規則一時半會兒很難全部獲取。”
“哦?”吳樊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轉身拉着俞小澄便往前台走去,而後手指輕輕敲了敲櫃台,說,“學姐,你看,規則全在這裡。”
此言一出,不止是陳奇,大廳裡的所有人都驚得站起身,一窩蜂地圍到了櫃台前。
隻見櫃面上貼着一張紙,白底黑字,頂上一排寫着——“窮途旅店住宿規則”。
下面則寫着短短六排小字:
【一、下午2點至4點前台開放,可用金币兌換道具盲盒】
【二、晚上9點開始房卡發放,自由選取】
【三、晚上10點過後切記不可離開客房】
【四、晚上12點前必須上床入睡】
【五、早上9點前務必離開客房,并帶好随身物品】
【六、請嚴格遵守夢境規則,賺取金币,或找回記憶】
俞小澄看着那幾排字有些茫然,心中隐隐不安。她記得自己進門時看過前台,雖沒有走近,可一眼就能瞥見櫃台上面空蕩蕩的。
比她更不安的大有人在。
“不可能!”陳奇大驚,“我從未見過這張紙,早上路過都還沒……是誰放在這裡的?”
除了俞小澄和吳樊祐,其餘八人面面相觑,似乎誰都不知道這張紙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你們沒見過?那你們是如何知道規則的?”吳樊祐反問。
三人組裡的長發女生開了口:“每天下午2點到4點,前台會出現一個NPC。”
不用說,他們所獲取的規則,全都出自那個NPC。
與其他人相比,吳樊祐顯然鎮定許多,絲毫沒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聳了聳肩,随口說道:“或許NPC被你們問煩了,終于想到該貼張公告出來了呢?”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因為不同尋常的現象而産生恐懼。
最終還是陳奇打破了寂靜,招呼着他那組的人先去三樓餐廳吃午飯,并惡狠狠地撂下一句話:“哼,你們可要讀仔細了,希望明早還能見到二位。”
說罷,一行五人迅速離開了前台,往左走進了電梯。
剩下那三人組互相使了使眼色,一臉冷漠地撇下俞小澄和吳樊祐,往右走去了樓梯間。
頃刻間,大廳中隻剩下俞小澄和吳樊祐。
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俞小澄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電梯,又望向樓梯間,最終還是沒能邁開腿。
不管在學校還是在公司,她總是最容易成為被孤立的那個人。
畢業後三年,她換過不少工作,最終都以人際關系而被迫辭職,後來在家待業一年,不與人接觸,她才感覺不那麼窒息。
如今到了這莫名其妙的旅店,她似乎又再次陷入孤立。
她突然有些害怕,怕最後連吳樊祐也丢下自己,沉默良久,終是醞釀出一句話:“我們該怎麼辦?”
隻見吳樊祐沒心沒肺地笑起來,拍了拍肚子,道:“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