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面坐回吳樊祐身邊,郝勇樂呵呵地打開了話匣子:“剛才還好我跑得快,不然這會兒被營銷部長抓去幹活了。這些NPC真會找事,下班了都不消停。”
“營銷部長也在?”俞小澄不由得好奇。
見有人搭話,郝勇更來勁了。
“對啊,咋有那麼多别的部門加班呢?是不是我們知道的規則不太準啊?”
吳樊祐說:“也許所有管理層都得留下加班呗,我那程序組的老大不也在嘛。”
俞小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驟然回想起坐電梯下樓時發生的事,她從兜裡再次拿出便簽紙仔細看了又看,終于看出二者相關聯的地方。
招财曾說,電梯外那坨馬賽克的嘴裡念叨着“你知道誰是作惡者嗎?”這句話,而謎語中同樣存在“作惡者迎接審判”這樣的句子。
俞小澄将下午的經曆避繁就簡說了一遍,又将謎語中的句子指給二人看。
“這所謂的作惡者會不會是同一個?也許就是公司裡的某人?”她大膽推測。
郝勇驚呼道:“這就是你說遇到透明人那件事?天啦,太吓人了,還好沒找上我……那透明人長得可怕嗎?”
“呃……”俞小澄被問得一愣,險些都忘了因為招财的騷操作自己撒了一個謊,這會兒也不好否認,隻能順勢點點頭,“長得……像一團馬賽克?”
吳樊祐咯咯笑出鵝叫,郝勇則是滿臉懷疑:“你到底看沒看見啊……吓得閉眼了吧……不對啊,你不是說透明人讓你來關遊戲主機電源嗎?”
撒謊就是如此,一旦開始,你總得再編無數個謊去圓,俞小澄有些心累。
“你哪兒那麼多問題,要不你等會兒去找透明人當面問問?”吳樊祐适時地制止了郝勇的刨根問底。
郝勇撓撓頭,臉上堆着谄媚的笑,“吳哥說得在理!”随即又一本正經地轉頭問俞小澄,“所以說這個作惡者有什麼要緊的嗎?”
俞小澄不敢肯定,吞吞吐吐地說:“我隻是覺得……或許是線索……如果謎語中指代的人能一一對應上,是不是……至少可以避開說謊的人,找出真正的規則?”
“噢!有道理!”郝勇就像一棵牆頭草,“那我們該怎麼找?”
“如果能先搞清誰是誰,或許可以找到些端倪……”俞小澄心裡也沒底,求助一般望向吳樊祐。
吳樊祐提議:“要不先挨個問問?”
郝勇卻突然自信滿滿地打斷了二人,說:“我下午找線索時不是去了檔案室嘛,那裡有個櫃子放着人事檔案資料,一看不就都清楚了。”
俞小澄眼前一亮,沒想到看上去不靠譜的郝勇還是有點可取之處。
可她剛高興兩秒,郝勇就潑了一盆冷水:“但是櫃子上鎖了,人事部也下班了,今天應該是看不到了。”
如果不是被進寶攔腰抱住,招财估計已經沖到他面前,對着他的臉又是一頓揮拳,嘴裡罵罵咧咧:“這人是不是欠揍啊?!”
“啪啪”的鼓掌聲吸引了所有人視線,一旁的吳樊祐就像看戲的觀衆,适時給予演員鼓勵,然後也宣布着表演的落幕。
他說:“想法都不錯,不過你們是不是忘了今晚的目标?如果能找到離開的門,哪裡還需要糾結這麼多?”
“對對對!”郝勇當即響應。
俞小澄隻覺臉上一紅,似乎自己這較真的性子隻會增加不必要的煩惱,羞愧地低下頭,細聲說道:“對不起,我疑心病又犯了,想太多差點忘了正事……”
吳樊祐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樣,輕輕摸了摸俞小澄的頭,柔聲說:“學姐幹嘛要道歉,我就喜歡學姐的疑心病。”
輕柔的動作,看似玩笑的安慰,霎時間讓俞小澄的臉紅上加紅,連耳根都在發燙,腦海裡仿佛有一壺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下一秒,俞小澄啪地一下拍開吳樊祐的手,緊張地罵道:“你才疑心病,你全家都疑心病。”
罵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餐廳。
餐廳裡寂靜無聲,吳樊祐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目瞪口呆地注視着俞小澄離開的方向,滿臉寫着問号。
愣了好一會兒,他才一臉幽怨地回過頭,盯着一旁的郝勇。
郝勇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搖着頭,吃着面,嘴裡發出感歎:“唉,小吳啊,你還是太年輕了。”
然後被吳樊祐舉到面前的拳頭一恐吓,他又立刻改口道:“吳哥,做人别太直。”
跑出餐廳的俞小澄捂着撲通直跳的心,試圖以深呼吸調節不安分的情緒,嘴裡自言自語:“别傻了,他的喜歡又怎麼一樣呢……”
招财進寶跟着她飄了出來,滿臉寫着擔憂,俞小澄趕緊振作精神,裝作無事發生,隻道自己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