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體貼的行為,可那些話聽上去異常兇狠。
俞小澄冷眼看着吳樊祐将台詞說完,一時有些茫然,等回過神時,手指已經捏住吳樊祐柔軟的臉頰,直到不斷加重的手勁下,嗷嗷的叫喚聲傳來,她才面帶歉意松了手。
病态的苦情戲剛剛準備開場,就被無趣的人硬生生打斷,吳樊祐哪裡還顧得上維持高深形象,眼裡淚光閃閃,指腹輕揉着臉頰紅腫處,臉上表情無不透着委屈。
“幹嘛啊學姐,這麼恨我?下手也太狠了吧……”
俞小澄慌張辯解:“對不住,我以為你被奪舍或者鬼附身什麼的……”
“說什麼胡話呐?”吳樊祐唉聲歎氣。
俞小澄将咖啡杯塞回吳樊祐手裡,正色道:“沒什麼,隻是這種話不适合你,或許該喝杯咖啡清醒一下的是你,不是我。有一個問題我剛才就一直想問,遊戲規則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見俞小澄突然轉移話題,吳樊祐有一絲困惑,但還是順從地回答:“就在娛樂室的桌上放着啊,怎麼了?”
俞小澄眉頭微蹙:“你沒關燈?”
吳樊祐忍俊不禁,戲谑地反問:“摸黑要怎麼找?”
俞小澄沒有說話,心裡隐隐覺得奇怪,不管是旅店規則還是遊戲規則,吳樊祐總能輕而易舉得到手,就跟開挂了一樣。
她始終記得林主策的提示——規則線索隻在黑暗中出現,既然林主策不是無目者,那他便沒有說謊,而她此前在茶水間看到的“幻覺”極有可能就是林主策口中的線索。
那為何吳樊祐不在黑暗中也能找到線索,還是如此詳盡的規則說明?
暫且不論這個奇怪點的緣由,她如今最想确認的是自己看到的幻覺是否也是線索,那個細微低沉的女聲所說的“去找到我”又是否是關鍵呢?
她擡起吳樊祐的手腕,确認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9點07分,距離遊戲開始不足一小時,然後帶着心底疑問将吳樊祐推出門外。
簡單交代幾句,她讓吳樊祐在門外接應,如果過了半小時自己還沒出來,就推門叫自己。
也許是看出她心中的急切,吳樊祐沒有追問緣由,他擡起手腕再次看表确認時間,然後服從安排,把守在門外,靜靜看着房門關閉。
茶水間内,又隻剩下俞小澄和招财進寶。手碰觸到電燈開關,上一回遇見的怪事依然曆曆在目,遺留在記憶中的恐懼令她産生一絲遲疑。
“之前你們跑哪兒去了?”俞小澄問。
進寶看上去比俞小澄還緊張,此時正緊抱俞小澄大腿,埋頭瑟瑟發抖,聽到發問才擡起頭,聲音哆哆嗦嗦:“這間屋子不正常。”
招财替她補充道:“燈一熄滅,我們就被推出房間了,就像磁場發生變化,對我們産生排斥,我們想穿門而入卻無法突破。”
“喔……”俞小澄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再次孤軍奮戰的心理準備,“那你們也出去等我吧。”
說完這句話,她等待招财進寶穿門而出後,咬牙按下了電燈開關,一切重歸黑暗。
如她所料,那怪異的紅色光标再次出現,幾個文字緩緩在半空中浮現——「你找到我了嗎?」
“你是作惡者?”俞小澄問。
「作惡者必須死!」
“那你是誰?”
「沒有人知道我是誰,沒人記得我的名字,他們總叫我“那個誰”,總當我不存在……為什麼要無視我?我一直都在,就在你們身邊,卻沒人認出我來。」
「去找到我,在我們的遊戲開始前。隻有一次機會,找對,我就認輸,找錯,你就去死。」
「22點的鐘聲響起,将換我來找你們,請謹慎選擇同行者。猜一猜,你們之中死的會是哪一個?」
「你能認出我麼?」
……
文字出現的速度不斷加快,密密麻麻地擠滿整個房間,黑暗中紅光閃爍,讓俞小澄再次感受到什麼叫吵到眼睛。
在無聲的嘈雜中,又響起細微低沉的女聲,慢悠悠地低語:“我的名字,你記得嗎?”
一句話仿佛被反複倒帶又反複播放,久久萦繞在俞小澄耳畔,吵得她心煩意亂。她晃晃悠悠伸手去開門,不出意外,門又被鎖死了,無論她如何拉扯都紋絲不動。
百般無奈下,她雙手用力敲門,可咚咚聲也掩蓋不住重複不斷的女聲,而門外始終沒有動靜,仿佛屋外的人早已不知所蹤。
眼見無路可逃,俞小澄捂住耳朵大罵太吵,下一刻耳朵裡響起一聲“降噪”,整個世界頓時清靜了,隻有滿屋的文字還在閃爍。
“原來這道具耳機還有這功能……”
驚喜之餘,俞小澄又趁機問道:“遊戲規則是什麼?你能不能别吵。”
沒想到密密麻麻的文字當真聽話地消失了,緊接着新的文字逐一出現,排列整齊地展現在眼前:
兩個人的捉迷藏,一鬼找兩人藏;
别聽無目者說話,因為TA會說謊;
别被無心者幹擾,因為TA會攪局;
别與清醒者同行,因為TA會背叛;
如果想活到明天,與良善者在一起;
如果想結束遊戲,讓作惡者替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