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終結夢境,去找到我,還有我的名字。
俞小澄在心裡默念,想要努力記住這些線索,手不自覺地伸進衣兜,那裡還放着寫有謎語的便簽紙,而眼前的文字與謎語似乎有許多相似點。
正在這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如同不速之客,霎時打亂了屋内的節奏。眼前的文字迅速删除,連閃爍的光标也随之消失,一切歸于平靜,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學姐?時間到了,你還好吧?”
門外是吳樊祐擔憂的問話聲,伴随着敲門聲此起彼伏。
俞小澄回過神來,和上次一樣輕松打開了房門,迎面而來的是吳樊祐關切的目光,以及在他身後探頭探腦的招财進寶殷切的問候。
“我沒事。”俞小澄緩緩搖了搖頭,話鋒一轉又問,“你記不記得美術組沒有邀請别人加班的是哪兩個?”
吳樊祐不知所以,領着她回到辦公區,遠遠指了指美術組人群中的兩個女員工,她倆的工位彼此緊挨着,此刻全都一臉認真地對着電腦屏幕畫圖。
不等吳樊祐開口提問,俞小澄徑直往他指的方向走去,内心略微忐忑,嘴裡小聲念叨:“找出作惡者的幾率是50%,找出透明人的幾率也是50%……”
那些文字,那個聲音,全都指向一個答案,一個可以讓所有人的存活的遊戲規則——找出透明人。
路過三人集合的角落時,俞小澄注意到郝勇不在位子上,環顧四周也沒看到他的身影,而林主策也不知所蹤。
時間還剩下不到半小時,俞小澄來不及細想,緊繃着神經,一步步靠近那兩個“嫌疑人”,思索着該用什麼辦法鎖定她們的身份。
「隻有一次機會,找對,我就認輸,找錯,你就去死。」
這句話在腦海中揮之不散,一切的不确定性都刺激着她不安的情緒,令其不斷膨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當她站在兩人身後時,隻覺腦袋裡一片空白,都怪自己沖動行事,連句開場白都還沒想好。
傻瓜一樣在二人身後杵了半天,俞小澄忽然靈光一閃,輕聲弱氣地朝着二人背影喊道:“那個誰……”
畫圖的二人似乎沒有聽見,她又提了一口氣,放大了音量喊了聲:“喂,那個誰!”
這一次,左邊紮着丸子頭的女子依然沒有反應,可右邊長發披肩的女子慢慢轉過頭來。
俞小澄剛高興了一秒,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表情瞬間凝固,渾身不寒而栗,心頭一緊,手心直冒冷汗。
隻見長發披肩的女子滿臉馬賽克,出場還自帶BGM。一看向女子的臉,俞小澄的耳朵裡就會自動響起一首《好運來》。
那畫面太過詭異,就好像某些人不允許出鏡做了特殊處理一般。
俞小澄不安地摘掉耳機,眼前的一切變得正常起來,長發披肩的女子有鼻子有眼,大衆的長相沒有記憶點,正一臉困惑望着自己,禮貌詢問:“有什麼事嗎?”
俞小澄又将耳機戴上,女子的臉再次馬賽克化,《好運來》同時響了起來。
左邊的丸子頭女生覺察到異樣,像是為朋友出頭一般轉過身來,臉上的淡妝掩飾着黑眼圈,神情中透着不耐煩,暴躁地罵道:“有屁就放,沒事杵在這兒幹嘛,你是背後靈嗎?”
可俞小澄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好奇心驅使下,俞小澄将耳機戴了摘,摘了戴,反反複複試了幾次,終于确定耳機隻對長發披肩那女子一人有效。
其他人的臉都能正常看見,其他人的聲音也能透過歌曲傳進她耳朵裡。唯獨長發披肩那女子不一樣,臉會變馬賽克,聲音也會被歌曲完美覆蓋。
馬賽克?好運來?這場景有點似曾相識。
俞小澄取下耳機,目不轉睛地盯着馬賽克女子,帶着心底的猜測,說:“透明人,我找到你了。”
下一刻,所有的燈開始閃爍,馬賽克女子的臉上露出瘆人的笑容,用又尖又細的聲音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這一問無異于承認,俞小澄長舒一口氣,道:“隻有你聽到我喊‘那個誰’時回過頭來。”
馬賽克女子用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而後輕笑道:“希望你明天還能這麼好運。”
話音剛落,頭頂的燈光全部熄滅,四周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明明辦公區内有那麼多人,此時卻聽不到一點動靜。
“吳樊祐……”
“招财……”
“進寶……”
俞小澄伸手四處探尋,聲音顫抖地呼喚着同伴的名字,可惜沒有回應。
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她心裡告誡自己保持冷靜,卻還是不自覺地胡思亂想。
很快,頭頂的燈光亮起,可周圍的景色完全變了樣。
這是一間燈光昏暗的小房間,隻有其中一個角落裡開着一扇門,連接衛生間,房裡沒有一扇窗,靠着四面牆各擺放着一張金屬鋼制雙層床,屋子中央有兩排書桌,整體看上去像是簡陋的集體宿舍。
俞小澄覺得腳下有些沉,低頭一看,招财和進寶正一左一右挂在她大腿上。
“學姐。”
吳樊祐不知何時出現,快步沖到她身邊,對周圍一切不甚在意,隻是見她沒事松了口氣。
而郝勇正蹲在不遠處,詫異地四處張望,似乎對眼前的變化感覺恍惚。
“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出來了。”
張堯的腦袋突然從其中一張床的上鋪探了出來,臉上帶着一絲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