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俞小澄一臉錯愕不說話,吳樊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今天會發生什麼事誰都不知道,說不定會很有趣呢,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俞小澄總覺得吳樊祐話裡有話,仿佛知道即将有意料不到的事會發生一樣,她沒有問,隻是若有所思地繼續吃油條。
早餐過後,俞小澄又去二樓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房門全部消失,走廊上的壁紙又恢複成素淨的顔色,地毯也由鮮紅變回深色,兩端的全身鏡依然将走廊延伸得沒有盡頭。
回到大廳時,整體格局跟他們昨天看到的一樣,陳奇帶着三個女生坐在一邊,而禾苒和張堯坐在另一邊,吳樊祐沒有去找禾苒,而是帶着俞小澄在遠離所有人的地方坐下。
禾苒遠遠看着他,眼神略微失望,但是她嘴角自信的笑仿佛在告訴俞小澄,她還沒有放棄。
一晚過去後,消失了兩人,可如果算上俞小澄和吳樊祐,又似乎沒太大變化,依然是八個人靜待着新人的到來。
11點的鐘聲敲響,厚重的木門傳出一聲悶響,開啟的大門外,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接着有人從暗處走了進來。
令所有人咋舌的是一下進來了十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口音各異。
“這兒是啥子地方哦?”
“有人能解釋一下嗎?”
“我怎麼不記得報了旅行團……”
“這地方還不錯嘛,多少錢一晚?阿宿,你在哪兒找的酒店?幾星級的啊?”
新住客七嘴八舌,像極了跟團遊的旅客,一窩蜂進入旅店,毫不拘謹四處參觀,俞小澄險些以為他們是組團來遊玩的。
吳樊祐悠哉地靠在沙發上,饒有興緻地望着大廳裡走動的人,又看了看一時亂了陣腳的陳奇和禾苒,大有一副隔岸觀火的架勢。
“這下禾苒的計劃要落空了吧……”俞小澄不禁替禾苒捏了一把汗。
這一次出現的新住客太多。
一對二十來歲的年輕情侶,一位杵着拐杖滿臉皺紋的老大爺,三個穿着校服的男高中生,一名穿着碎花連衣裙背着名牌包包的漂亮女生,一個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一個戴着安全帽的建築工人,還有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
受限于客房入住人數,不管是陳奇還是禾苒,都拉動不了全部新人,新人中排除老人,還有7男2女,禾苒沒有勝算。
最先行動的依然是陳奇,他一副旅店話事人的姿态,招呼着所有人向他靠近,慷慨激昂地向衆人介紹着眼下情況。
不過他并不是全盤托出,隻是簡單告知沒人能夠離開旅店,每天晚上必須經曆夢境,根據規則完成遊戲才能安然度過一夜。
這方唱罷,與他一組的三個女生立馬跟排練好似的,代替陳奇吹噓起他在窮途旅店安然度過半月的光榮事迹,并稱贊他如何善意幫助新人。
一番攻勢下,幾乎所有新人都想抱上陳奇的大腿。
禾苒這時坐不住了,一邊拍着手,一邊笑着走進人群,譏諷道:“奇哥這麼厲害,怎麼不告訴大家,跟你進入夢境的人,生死也掌握在你手中呢?”
不止陳奇,俞小澄和張堯都無比震驚。
禾苒的做法無異于破罐子破摔,一旦所有人知曉可以利用他人的死來結束夢境,所有人都會相互提防,從此局勢将徹底改變。
“賤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陳奇怒不可遏。
新人見狀不妙,紛紛退後,騰出空間給争論中的二人。
禾苒不甘示弱,咄咄逼人地說:“大家可要當心了,你們面前這位樂于助人的奇哥,手裡不知沾了多少新人的血,讓新人做替死鬼,他才活了這麼久。”
“媽的!”陳奇抄起桌上煙灰缸就想向禾苒砸去,卻被那個工人和壯碩男人一起攔了下來,他一邊掙紮一邊大聲罵道,“别聽這賤人胡說,她可不是什麼好貨色……”
“怎麼?被人拆穿惱羞成怒想殺我嗎?就跟昨晚你殺掉施烨一樣嗎?”禾苒怒視着陳奇。
陳奇一臉錯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怒極反笑:“什麼?我殺了施烨?特麼明明是你……”
話音未落,禾苒高聲打斷道:“呵,殺了人不敢承認嗎?還想嫁禍給我?那是我朋友,你覺得有人能信你這個殺人狂的話嗎?你讓肖雪說說,夢境中的第一天夜裡,你是不是悄悄離開了安全房!”
陳奇身後三名女生面面相觑,聽到禾苒所說的話,忍不住開始思索,她們的沉默引發周圍人的猜忌,對陳奇的不信任感正在人群中擴散。
陳奇用力甩開按住他的兩人,陰狠地說道:“我離開過又怎樣?我是為了确保大家安全,要不是離開安全房,也不會剛好目睹你殺害自己的同伴啊!”
這一句話瞬間将所有人的目光彙聚到禾苒身上,隻見禾苒緊咬嘴唇,身子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眼淚簌簌下落。
“隻因為我搶了你想據為己有的房卡,你懷恨在心才對我們出手吧?你那時想殺的人其實是我吧?施烨為了保護我,才……”
說話間,禾苒哭成了淚人,那傷心欲絕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惜。
周圍人群議論紛紛,皆是為禾苒抱不平,連肖雪三人都默不作聲遠離了陳奇。
面對指責,陳奇百口莫辯,氣呼呼地扔下一句狠話讓禾苒走着瞧,随即推開人群上了樓。
在禾苒魚死網破的操作後,窮途旅店的格局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