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雛菊隻要有人死亡便會結束夢境,又比如箭竹每日死亡人數上限為一人……
而幽蘭夢境的限制是陣營,每日不會有死亡限制,隻要存活玩家的陣營全部相同,夢境就會結束,因此,幽蘭夢境是陣營遊戲。
這些都是經曆過幽蘭夢境并存活的人帶出的消息,陳奇曾以為他們能攻克幽蘭夢境,可最終發現,惡靈就想看玩家在選擇中自相殘殺,任何結盟在面臨死亡時都不值一提。
自那以後,他再沒有碰觸過雛菊以外的夢境,他找到了一條看上去最輕松的生存之路。
“等等,如果隻要玩家隻剩一種陣營就可以結束夢境,那大家一起商量好,選擇同陣營不就行了?你又何必隐瞞?”
聽了陳奇的話,俞小澄生出一絲疑慮,在她看來,這種陣營遊戲最快通關的秘訣就是齊心協力,隻要不分裂,惡靈自然一敗塗地。
“哈哈哈哈……”陳奇忽然大笑起來,“天真啊!你是有多不懂人心啊!如果一開始我就告訴那些人幽蘭夢境的規則,你當真覺得不會有人背叛?”
俞小澄内心有些掙紮,要說相信,那是自欺欺人,她無法肯定地回答。
看到她的反應,陳奇笑得更猖狂了,他看了一眼廂房方向,面色陰沉地說道:“你們不也用我的陣營在威脅我嘛,一旦有了矛盾,知根知底隻會置自己于危險境地。”
“那,陣營是如何決定的?”吳樊祐無視陳奇的指責,冷冷問道。
陳奇怒瞥了吳樊祐一眼,卻又拿他無可奈何,不悅地開口:“從進入夢境開始,我們的陣營就已經确立,也許是随機吧。”
他的話點醒了俞小澄,她想起大師兄說過,今日有六名新弟子上山,還有幾個妖闖仙門被結界所傷。
當時她還覺得奇怪,如果說被闖仙門的那幾個妖其實是被分配到妖怪陣營的玩家,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俞小澄又想起在書院外偷聽到的對話,于是問陳奇:“陣營是可以轉換的嗎?”
陳奇微微皺起了眉,似乎有些氣悶,道:“類似于觸發事件吧,看運氣,看似選擇權在自己,實際不按它的選就是死。”
吳樊祐聞言咯咯笑了起來,絲毫不在意陳奇的情緒,調侃道:“那你挺倒黴,難道是壞事做多了的報應?”
“你……”陳奇被他氣得心頭一梗,陰陽怪氣地笑道,“哼,哪個陣營倒黴還不好說呢!反正情況就是如此,在幽蘭夢境中想要保下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别天真了,擺在我們面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送自己死,一條送别人死,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哦,也對,那我先向大師兄舉報你,減少一個敵方陣營,你應該也沒有怨言吧?”吳樊祐笑眯眯地說。
陳奇渾身一顫,臉上立馬露出讨好的笑,服軟道:“哥!吳哥!别,不至于,我身在曹營心在漢,你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對吧!”
“我在你眼裡形象這麼好?這我倒沒想到,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麼?”吳樊祐揚了揚眉毛,說着就要往廂房走。
陳奇瞬間認慫,兩步攔在吳樊祐身前,心急道:“别急,這陣營說不定還會變呢?我們玩家之間沒必要互相傷害是吧?”
陳奇此人,做事心狠,但并不蠢,不然也不可能活這麼久,他清楚什麼人得罪不起,什麼人無關痛癢。
不過,他不知為何格外忌憚吳樊祐,這讓俞小澄覺得挺稀奇的,白日裡被六人圍堵時,似要争個魚死網破,怎麼一換到吳樊祐這裡,不是認慫就是求饒了呢?
“行了,你是死是活我也不關心,你還有什麼知道的趕緊交待了,愛幹嘛幹嘛去。”吳樊祐松口道。
“沒了,我下山本來隻是想尋找金币任務,沒想到撞上妖怪,在琴聲停止前若不将一個學生帶出書院,死的就是我。”
陳奇從兜裡掏出一支煙,叼在嘴裡,又摸出打火機點上,一陣吞雲吐霧,不緊不慢地簡述着自己的遭遇。
“如果換是你,你會為了NPC的命選擇去死嗎?”陳奇吐出一口煙,眼神堅定,與其說是在确認别人想法,不如說是在自我催眠。
不等二人回答,陳奇又繼續說下去:“總之如今我被納入妖怪陣營,在仙門不能暴露身份,否則必死無疑。你們也别以為在仙門陣營就安全了,我看好不到哪兒去。”
一說到仙門,陳奇露出一臉厭惡神情,看樣子在山上遇到些不愉快。
俞小澄好奇問了一句,可得到的答案是:“你們明日上山看看就知道了,到時候或許你們會慶幸第一日沒往山上走。”
“其餘的,我知道的不比你們多,幽蘭不像雛菊那樣随便死個人就能結束夢境。”陳奇說着啧了啧嘴,煩躁地撓了撓頭,猛吸一口煙,又重重吐出一口氣。
“把其他陣營的人都殺光不就行了?”吳樊祐語氣平淡。
陳奇做出一副思考狀,似乎真在認真思考吳樊祐提出的方案,而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實施起來太難,一來我一個人殺不了那麼多人,二來要确認所有人的陣營太過麻煩。”
說話間,他又擡眼看了看吳樊祐,眼裡透出狡黠的光,笑道:“所以,我這不想拉你合作嘛!”
俞小澄總覺得這兩人沒有意識到他們在讨論一件很可怕的事,錯愕得一時插不上嘴。
誰知吳樊祐卻毫不留情地回了句:“你們是死是活,管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