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營,這是俞小澄第二次聽到這個詞,方才在書院外,有人對陳奇說過“你的陣營已經改變”這樣的話,可陣營究竟代表什麼呢?
“什麼意思?”吳樊祐有些不耐煩。
陳奇雙手交叉抱于胸前,露出一臉奸詐的笑:“免費贈送的就這兩個字,後面可就是付費内容了。”
吳樊祐看着陳奇那副欠揍的模樣氣得牙癢,耐着性子說道:“那也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錢。”
“呵,同樣的招數,我不會上當兩次。”陳奇搖了搖頭,努力營造出一種胸有成竹的狀态,輕笑道,“隻要你同意與我合作,今後不再找我麻煩,我自然會與你們分享,你可以好好考慮。”
吳樊祐摸了摸下巴,依言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但這樣的思考隻持續了兩秒。
“考慮好了,我沒興趣。”
他拒絕的語氣格外堅定。
陳奇沒料到對方根本不為所動,一時有些難堪,或許是對吳樊祐有所忌憚,口風一轉又道:“既然如此,我們各憑本事,隻要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動你和你學姐,夠有誠意了吧?”
吳樊祐的反應十分冷淡,就像任何合作他都覺得不重要,任何的威脅他也覺得無所謂,這些住客對他來說似乎與NPC沒差。
雖不知道他真實想法,可至少給俞小澄的感覺是這樣的。
當陳奇提出合作,以信息共享為誘惑時,俞小澄有那麼一瞬間的意外驚喜,這是她自認沒有籌碼的另一條路——利誘,沒想到是陳奇提了出來。
可是俞小澄清楚地知道,吳樊祐不會為了這點利益摒棄自己的喜惡,而她自己也不願摻和其中,所以一開始她就沒有寄希望于這條路。
在二人談崩後,俞小澄終于開了口,壯着膽子對陳奇說道:“雖然沒有合作必要,但我覺得,也許我們可以交換一下消息。”
“你能有什麼消息?”陳奇輕蔑地打量着俞小澄,對她的提議嗤之以鼻。
陳奇不屑的眼神令俞小澄倍感壓力,聲音不由得弱了幾分:“我的消息你可能不感興趣,但仙門應該挺想知道的……”
陳奇疑惑地盯着她,問:“仙門?與我何幹?”
俞小澄藏起心底膽怯,指了指學生所在的廂房,說:“學生失蹤的真相,仙門應該想調查清楚吧?”
隻是一句話,陳奇神色立馬變得緊張起來,即使他竭力想要掩飾,可臉上的微表情,不自然的動作,無處不在透露着内心的慌張。
“哼,怎麼?難道你想說你知道真相了?開什麼玩笑。”陳奇故作輕松地說道。
俞小澄正思考着該從何說起,就聽吳樊祐譏諷道:“你最後收下了嗎?你的獎勵。”
吳樊祐的一句話,勾起陳奇恐怖的回憶,他面色鐵青地看着二人,咬牙強忍着胃裡的翻騰,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低聲呢喃:“怎麼會……難道是騙勞資的?不可能!規則不會騙人……”
俞小澄見狀,從兜裡拿出貼在門上的那張符紙,問道:“那琴聲也在規則之中嗎?”
“我不是燒……”陳奇頓時洩了氣,認輸一般感歎道:“沒想到你們還有準備,呵,是我大意了……”
原本一切隻是猜測,她并沒有十全的把握,不論結果如何,陳奇的反應總能透露出信息。
如果他妥協了,說明在規則下,幫助妖怪就是遊戲任務,且不可被仙門發現;如果他滿不在乎,那她思考的方向就錯了,山下的怪事與遊戲規則無關,他們隻能上山尋找線索。
此刻看陳奇的模樣,俞小澄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認定旁人無法發現他的秘密行動,因為他們原本應該和屋外的人一樣陷入無意識狀态,偏偏禁锢之力可以防止被迷惑。
他正是知曉一切,才會刻意毀掉符紙,卻沒想到他們會有後招。
“怎麼樣?值得交換嗎?”俞小澄試探地問。
陳奇抹了一把臉,不甘地哀歎一聲,說:“我也不想的,可我不做就會死,換做是你,也會做出同樣決定。”
“是誰逼你的?惡靈麼?”俞小澄追問。
“不,據我所知,幽蘭夢境的惡靈全都藏在暗處,操控着全局。”陳奇胡亂抓着頭發,心煩意亂地說着,“幽蘭夢境的關鍵我剛才已經說了,是陣營!”
“你……一開始就知道……但你隐瞞了大家……為什麼?”俞小澄弱弱地問了一句。
陳奇冷笑一聲,理直氣壯地反問:“一群見風使舵的家夥,我憑什麼告訴他們?他們唯一的價值就是進入夢境充當炮灰。”
俞小澄和吳樊祐隻是聽着,不發一言。
陳奇對衆人沒說實話,但有一點他沒有說謊,他的确隻進過一次幽蘭夢境,那一次經曆讓他見識了這個世界的惡意。
每一場夢境都有屬于自己的規則,可經曆得多了,他發現每種夢境隐藏着某種限制,而這種隐藏的限制好像是對惡靈的限制,又像是為了給夢境定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