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死了?
俞小澄無比驚訝,昨晚她在村子裡溜達了一個晚上,沒有發現任何妖怪的蹤迹,而村外遇到的三人也被自己放倒了,怎麼會還有人死?
而且是在書院裡,書院有結界,妖怪不可能進得來,學生也都被送上了山,仙門弟子沒道理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去啊。
“誰死了啊?”俞小澄問小厮。
小厮指了指廂房方向,焦急說道:“您去看看吧,是跟您一起來的女弟子,商先生要我去禀告村長,我先告辭。”
俞小澄簡直不敢相信,心想:莫非那三人醒後又找上了禾苒和萍萍?
急沖沖往裡走去,隻見一群人圍在廂房外,房門敞開着,所有人都在往裡瞅,還不時交頭接耳談論着什麼。
俞小澄擠進人群,伸長脖子往屋内看去,隻見白羽楠和禾苒靠坐在牆角,看上去像是受了驚,而另一端的床鋪上還安靜地躺着一個人。
萍萍被兩床被子夾在中間,和俞小澄離開時差不多,隻是此刻兩床被子皆被鮮血浸染,而萍萍的脖子上留着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正是從那傷口噴湧而出的。
應該過了不少時間,鮮血已經凝固,萍萍的身體徹底僵硬了,睜開的眼睛裡,眼珠已然渾濁,一隻手死死掐住脖子,嘴微張着,看上去死前很痛苦。
俞小澄皺起了眉,轉頭看向白羽楠和禾苒,人就死在她們身旁,她們大概也很難接受,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而俞小澄注意到,這兩個人的身上都很幹淨,沒有沾上一滴血迹。
這時,領隊師兄和商先生也在房中,他們看着床上的屍體讨論着什麼,過了好一會兒,領隊師兄招呼白羽楠和禾苒走出了廂房。
俞小澄以為他是要開始盤問發生在房中的慘案,結果他以書院受到詛咒為結語,說要帶商先生一同返回仙門,與掌門商議開啟下河村防禦法陣之事。
似乎沒有人在意萍萍究竟是怎麼死的,俞小澄詫異地望着準備離開的人群,直到白羽楠從她身旁經過,輕聲問她該怎麼辦。
白羽楠臉色依然蒼白,似乎受到的驚吓實在不輕。
俞小澄反問道:“昨夜究竟發生了何事?”
白羽楠一愣,結結巴巴回答:“沒、沒什麼事啊,我們都很早就睡、睡下了,我睡得很、很沉,等天亮醒來,萍萍就……”
回憶仿佛讓她很痛苦,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幾乎都聽不清了。
禾苒聽到二人對話,插嘴道:“萍萍是自殺。”
俞小澄帶着些許懷疑,看向禾苒問道:“你怎麼知道?”
禾苒指了指床鋪上的屍體,冷言冷語道:“我知道你在懷疑我,但她不是妖怪,我殺她沒有意義,你自己進屋看看就明白了。”
俞小澄的确有一絲懷疑,所以她看到屍體的第一反應是确認與萍萍同在一屋的兩人身上有沒有沾上血迹。
畢竟,她清楚地知道一件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那就是書院中的怪事全是妖怪逼迫仙門弟子所為,就像昨夜陳奇那樣。
所以,她才會懷疑,會不會又是改變陣營的任務,才導緻萍萍遇害的。
俞小澄帶着疑問擡步進了屋,一步步靠近屍體,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她隻得用手掩住口鼻。
待到靠近了些,俞小澄才發現萍萍另一隻耷拉在一邊的手上,還緊緊握着一把沾滿血污的刀,那刀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與林中初見時萍萍握在手裡的是同一把。
隻是她記得當時萍萍發脾氣,将刀随意扔在了林子裡,莫非在她沒注意時,萍萍又将刀帶出了林子?
這一點雖然搞不太清,可根據現場的血迹分布,的确可以斷定萍萍是自殺的。
突然一種想法竄入腦海,會不會萍萍遇到了和陳奇一樣的任務,可因為商先生聽取了自己的建議,将全部學生都送上了山,所以萍萍的任務無法完成,最終導緻了被迫自殺的結局?
回想起此前仙門弟子莫名自殺的怪事,俞小澄愈發堅信這樣的推論。
如此思考着,害死人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可夢境并沒有留給她太多萎靡不振的時間,領隊師兄在屋外催促起三人。
禾苒眼睛轉了一圈,手指扶住額頭,嬌聲嬌氣地說道:“唉,師兄,剛遇上這種事,我有些頭疼,想先緩緩再回仙門,要不您先帶各位師兄師姐回去複命?”
本以為領隊師兄會不允,結果沒想到他回答得十分幹脆:“那你先休息。”
随後他又望向俞小澄和白羽楠,俞小澄有些猶豫,下河村裡沒找到記憶之門,她想到仙門再找找,可一想到五行試煉,她又心生退意。
她摸了摸挂在腰上的令牌,心中思索着可能性。
白羽楠卻已經走到了領隊師兄的身後,看樣子是想好了要返回仙門。
這讓俞小澄感到很意外,她稍加思索後也跟了上去。
“你不怕上了山就下不了山嗎?”俞小澄走在白羽楠身旁,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