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澄頓時羞紅了臉,為誤傷吳樊祐而連連道歉,慌手慌腳地将人從地上扶起,關切地詢問着他有沒有傷到哪裡。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立馬又質問起吳樊祐這麼久到底跑哪裡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平白害人擔心。
吳樊祐嬉皮笑臉地正要解釋,卻被張堯搶了先。
“這家夥找了個山洞躲起來,如果不是被我發現,估計能躲到最後一天!”
俞小澄對這個消息半信半疑,凝視着吳樊祐,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答案。隻見吳樊祐怒瞪了張堯一眼,漫不經心地說:“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會添油加醋,我不過是在山裡尋找記憶之門,躲進山洞也隻是為了躲避妖怪。”
“哼,狡辯!”張堯冷嘲熱諷,“我看那山洞裡準備的東西還挺齊全,幹糧酒水、柴火被褥……應有盡有,不像打算出來啊。”
吳樊祐辯解:“你以為找記憶之門不需要花時間?連上班都有下班時間,你不會想讓我連軸轉吧?我不過恰好在休息時間被你撞見,你就當我一直在摸魚,你可真是當老闆的料。”
“強詞奪理!你看小澄姐信麼?”張堯将視線轉向俞小澄。
俞小澄心中的确有疑問,她很想問吳樊祐:難道你不在意山上的人是否能下山?也不在意山上的人是否會餓肚子?其實我跟他們也沒什麼區别,對吧?
可看到吳樊祐與張堯争執的模樣,她又不想火上澆油,索性将疑問全部咽進了肚子裡,話鋒一轉問:“你們把我拉進屋幹嘛?也不出聲,我還以為是妖怪呢。”
還是招财的話提醒了她,身後是他認識的人,而非妖怪,俞小澄這才松了一口氣,隻要是人,便有弱點,她才會想到用火攻擊。
按照她的猜想,身後大概是妖族陣營的某人,為了保護自己,她下手狠了些,隻是沒想到受傷的是吳樊祐。
吳樊祐指了指門外,低聲說道:“村子裡到處都是妖怪,我哪兒敢出聲,我使勁拽你,你也不回頭看看我……”
俞小澄不好意思地苦笑道:“剛在森林看見太多長相惡心的妖怪,我不太敢看……對不住……”
“唉,學姐沒事就好。”吳樊祐溫柔一笑。
不知為何,俞小澄感覺他的笑有些複雜,這樣想着,她便意識到,自己終究對他的杳無音訊耿耿于懷。
“妖怪今夜怎麼傾巢而出了?”俞小澄趕緊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張堯的面色凝重起來:“昨夜,村民陣營的玩家已經全部出局,也意味着所有村民成為第一個失敗陣營,妖族今夜會占領下河村,并找回妖王被封印的法力。”
說罷,張堯又托着燭台,将俞小澄領進了裡屋,隻見屋内桌旁坐着一男一女兩個人,看上去是一對年輕夫婦,正圍坐桌邊夾菜吃飯。
他們夾菜的動作如靜止了一般,仿佛是兩個蠟人,樣子十分逼真,連臉上細微的表情和笑紋都清晰可見。
這兩人就是屋子的主人,太陽落山時,妖族闖入了下河村,瞬間帶走了整個村子的生氣,如今所有村民都成了這般。
“那我方才聽到的腳步聲……”俞小澄一時有些語塞,頓感脊骨發寒。
張堯瞥了吳樊祐一眼,無奈說道:“若吳哥沒及時出現,你怕是跟妖怪撞上了。”
俞小澄擔憂地望了一眼門外,問:“我們呆在這兒豈不是有危險,要不去書院躲躲,那裡有……”
話還未說完,“結界”兩個字剛到嘴邊,她便想起張堯的陣營,自知說錯話,趕緊住了嘴。
吳樊祐指了指屋内的血迹,笑道:“别擔心,有血腥味做掩護,屋外那些妖注意不到我們。”
“這血是……”俞小澄打量着吳樊祐,從他身上并未看到傷痕,仔細一想,她并不認為牲畜家禽的血能避免妖怪找上門。
吳樊祐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輕松笑道:“學姐放心,都是張堯那小子的血,外面的妖怪隻會認為屋裡有同伴,不會注意到我們的。”
俞小澄扭頭看向張堯,隻見張堯一臉無奈,将燭台放到一邊,揮了揮被布條包紮的左手,布條上滲出的鮮血還未幹涸。
“這家夥倒是挺會利用夢境的設定……”
吳樊祐:“我且當這是誇獎。”
張堯:“你怎麼聽出這是誇獎了……”
趁着二人又在鬥嘴的工夫,俞小澄走到窗邊,推出一道細縫,向街上看去。
漆黑的村子裡,有四個人影在晃動,黑夜中響起微弱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了村口,他們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當那四人靠近俞小澄所在的房屋前時,俞小澄緊張地閉上窗戶,小心翼翼地滑坐在窗下,害怕使她忘記了呼吸。
她沒有看清屋外人的長相,可四人的身形看上去不似妖怪,很快屋外傳來隐約的說話聲,證實了她的想法。
“現在還剩幾個人?”
“我們的人潛入兩個,應該就剩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