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吳樊祐問蕭瑩怎麼會來這裡,蕭瑩下意識地說出三個字——“我擔心”——話雖然隻說了一半,可俞小澄感覺她是想說擔心吳樊祐。
後來看上去她似乎是因為遺失了部分記憶,所以想不起來了,可俞小澄總感覺蕭瑩的表現有些不自然,多少有點演的成分。
更像是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強行用失憶轉移了話題。
又或者,她有什麼不想讓人知曉的秘密?
這件事就像一根微不可察的小刺,紮在俞小澄心上,或許不痛不癢,可又難以讓人忽視。
蕭瑩的出現,讓俞小澄覺得自己與吳樊祐之間的距離正被無形拉遠。
尤其當她想起吳樊祐找蕭瑩私聊時的畫面,她隻有一個感覺——這兩人之間有着共同的秘密,并且默契地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隻是同事和校友嗎?”
俞小澄左手撐着腦袋,右手握着筷子,兩眼無神盯着桌上的菜,筷子不停撥弄着碗裡的飯粒,一口飯都沒吃進去。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右手胳膊,吓得她手一抖,筷子脫手落地,她才回過神,隻見白羽楠一邊道歉一邊幫她把筷子從桌下撿了起來。
“怎麼了,小澄姐,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你在琢磨吳樊祐和蕭瑩是什麼關系嗎?”白羽楠将髒了的筷子扔到一邊,又遞了雙新的給她。
俞小澄微微一怔,幹笑道:“沒、沒有啊,我在想下午問什麼問題。”
白羽楠身子往俞小澄傾了傾,右手擋在嘴邊,悄聲說道:“你剛才自言自語我都聽到了。”
“哈?”俞小澄驚得瞳孔震顫,仔細回想着方才自己把什麼心裡話說出來了。
白羽楠安慰道:“放心放心,就是嘟囔了一句——隻是同事和校友嗎?”
俞小澄尴尬得兩耳通紅,一時不知該如何辯解,幹脆端起碗,将米飯大口大口往嘴裡塞,然後成功把自己噎住,不停捶着胸口。
白羽楠趕緊遞過來一碗湯,然後幫她拍着背順氣,溫柔地說道:“别急别急,慢點吃!我跟你一樣,也挺好奇他們之間的關系,總感覺嗅到了一股不一般的味道,等我找機會打探打探。”
俞小澄就着湯将哽在喉嚨裡的米飯咽了下去,又是一陣咳嗽,好不容易才緩過氣。
正在這個時候,吳樊祐和蕭瑩談完話,也來到了三樓餐廳,一進門就看到了俞小澄窘迫的樣子。
吳樊祐将桌上抽紙遞給俞小澄,嘴上調侃道:“學姐,誰又跟你搶食了?”
俞小澄又羞又惱,怒瞪了吳樊祐一眼。
此時蕭瑩突然發問:“小澄姐是什麼時候來到窮途旅店的呀?”
俞小澄還未開口,吳樊祐先搶話道:“問這麼多幹嘛,趕緊去吃飯!”
“哦……”蕭瑩失落地撅着嘴,繞過他們這一桌,往新人所在的那一桌走去。
“你不叫你學妹一起吃麼?”白羽楠看看蕭瑩,又看看吳樊祐,一臉疑惑地問道。
吳樊祐臉不紅心不跳地答道:“不用,她不習慣和認識的人一起吃飯。”
俞小澄&白羽楠&禾苒:“……”
曾勇爽朗地笑出了聲,直接問道:“你跟你學妹到底是關系好,還是關系差啊?你不擔心她在夢境裡遇到危險?晚上不帶她一起?”
白羽楠随即表示反對:“讓她加入就不必了吧,現在隻能靠小澄姐的招财進寶解決惡靈,多加入一個人,小澄姐離開的時間就往後推一日,你今晚就走了,當然覺得無所謂。”
“額……這點我真忘了,怪我怪我,我自罰一杯!”曾勇拿可樂代酒,一口氣幹掉了一杯。
俞小澄擺手道:“沒關系,其實多一個兩個,也沒多大區别。”
吳樊祐盛了飯,坐在了俞小澄的左手邊,聽了衆人的話,隻是冷冷回了句:“沒必要,我跟她也不熟。”
白羽楠聞言放下碗筷,一本正經地問道:“不熟是吧?不熟那你跟小姐姐聊啥呢?啥是我們不能聽的?”
在場幾雙眼睛有意無意地撇向吳樊祐,吳樊祐一愣,隻是片刻功夫,便輕描淡寫說道:
“嗐,都是工作上的事,之前她工作失誤,給我惹了大麻煩,還沒來得及大罵她一頓就到窮途旅店來了。今天找到機會了,當然得趕緊補上,萬一她出不去,我這氣不是沒地撒了麼!”
他說得煞有其事,聽上去還挺符合他的人設,白羽楠隻好朝他豎起大拇指,評價一句:“奇葩,極品!”
俞小澄悄悄往新人桌看了一眼,恰好發現蕭瑩也正在往他們這桌瞧,兩人視線剛好撞上,然後又同時驚慌地收回目光。
從蕭瑩的視線方向,俞小澄一時分不清她是單純在看吳樊祐,還是在觀察着一整桌的人,總感覺怪怪的。
午飯過後,衆人又回到大廳,等待下午2點前台開放,此時消失許久的陳奇終于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