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想起白羽楠和吳樊祐,俞小澄扶着爬梯踩在床邊,擡手一把拉開了白羽楠的床簾。
隻見裡面的人猶如被夢魇住,表情痛苦,卻還緊閉着雙眼,俞小澄一邊喚着白羽楠,一邊用手拍着她的肩膀,然後看着白羽楠緩緩睜開眼才松了一口氣。
俞小澄急忙跳下床,又奔到了隔壁床,顧不上太多,掀開了床簾,然而與白羽楠的情況不同,睡夢中的吳樊祐呼吸均勻。
俞小澄并不放心,還是搖醒了吳樊祐。
吳樊祐半睜開眼,看向俞小澄的眼神明顯還不太清醒,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學姐……我就說你一定沒問題……讓我再睡會兒……”
“說什麼胡話呢?”
看着眨眨眼又要昏睡過去的人,俞小澄直接伸手掐住了他的臉。
吳樊祐一邊叫着疼一邊從床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眼神逐漸清澈,似乎終于清醒了過來。
“嗯?學姐怎麼……”
吳樊祐臉上似有一抹異色一閃而過,話抖出一半立刻急轉彎,“天亮了嗎?沒啊,這時候找我,有事?”
俞小澄反問:“你沒遇到什麼怪事?”
吳樊祐疑惑:“我應該遇到什麼怪事嗎?”
正在說話間,隔壁上鋪的白羽楠從床邊伸出半個身子,難色有些蒼白,俨然一副受了驚吓還未緩過來的模樣。
“我做了個怪夢,有點太真實了……”
“是不是沒有屋頂的房間,恰逢雨天?”俞小澄問。
白羽楠瞪大了眼睛:“啊對,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也?”
果然與俞小澄預想的一樣,方才她們的确掉入了惡靈的陷阱,而拉開床簾似乎可以讓陷入噩夢中的人逃離。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俞小澄壯着膽一一拉開了宿舍中所有人的床簾。
至于後果,大緻分為兩類:有人和白羽楠一樣,擺脫痛苦清醒過來,對俞小澄表示感激;有人則因為熟睡被吵醒,沖着俞小澄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整個宿舍從寂靜無聲變為嘈雜熱議,俞小澄滿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床邊。
這時,同樣受了驚吓的陳奇、單浩言和章銳跟了過來,身後還有一人,方英彥,他正一頭霧水,似乎旁人的經曆他并未遭遇。
等衆人圍在一起,俞小澄将床邊挂的床簾展開,指着上面的圖案,道:“方才我終于确定,沒有陷入噩夢的人,他們睡的床鋪上,都挂着圖案為雨滴的床簾。”
其中便包括吳樊祐和方英彥,不知這兩人走了什麼狗屎運。
其他人的經曆基本相同,都是在沒有屋頂的房間裡淋雨,然後泡在積水中,不知該如何逃離。
白羽楠比他們好了一點,她手上有雨衣并不怕淋雨,可是最終忍受不了不斷上漲的積水,險些跳窗逃跑。
“幸好門出現得及時。”白羽楠盤腿坐在上鋪,不敢想如果門出現得再晚些,自己會遇到什麼事。
方英彥表示自己隻聽到雨聲,全程睡得很安穩,中途半夢半醒感覺自己睡在一間密閉的房間裡,但隻顧着睡覺,所以也沒在意。
“所以說,需要找與天氣預報相對應的床簾圖案?”陳奇舉目尋找着目标。
方英彥聞言,轉身就往原本的床位走去,一副擔心床位被占的做派。
俞小澄方才叫醒全宿舍的考生時,還順帶着清點了床位,房中總共一百張床位,按照床簾圖案分類,可以分為晴、雨、風、雷、雪五類,一類各占二十張床位。
如今剩餘考生59人,安全的床鋪顯然不夠應對所有考生。
宿舍中的人逐漸明白情況後,一場搶床大戰開始在房中上演,為了搶奪安全的床位,房間内亂作一團,有的拉幫結派搞壟斷,有的為争搶大打出手……
吳樊祐将自己的床讓給了俞小澄和白羽楠,自己則站在一旁當保镖,讓想來搶床的人望而卻步。
這場争鬥持續了半個小時,終于在有人喜有人愁中落下了帷幕,有的人選擇了共享,有的人選擇了獨占,也有的人無奈落敗……
比如單浩言和章銳、陳奇和方英彥,都選擇了一起擠一晚,畢竟兩個人的戰鬥力總強過一個人。
但還有十來個人不幸成了落敗者,争搶不過的他們,要麼選擇打個地鋪将就一晚,要麼選擇直接不睡了。
俞小澄和白羽楠有種鸠占鵲巢的罪惡感,哪裡能安心睡下,叫上吳樊祐一起做起了實驗。
如果噩夢由床簾決定,那去掉床簾是否能避免進入噩夢呢?
俞小澄起身将自己床上的太陽圖案床簾拆掉,而後躺上床,安排白羽楠和吳樊祐十分鐘後叫醒自己,便閉眼睡去。
她入睡并不困難,頭挨上枕頭沒一會兒,意識變得混沌起來,冰冷的觸感環繞周身,一個激靈,她陡然睜開了眼。
天空依然下着雨,破碎的窗戶鑽進陣陣冷風,她正躺在床墊與床頭形成的三角空間裡,房中的積水已經漫過了她半個身子。
就像接着做起了同一個噩夢,甚至連進度都被保留,她又重新回到了這個恐怖故事中。
俞小澄現在可以肯定,床簾并不是觸發幻境的關鍵,而是正确圖案的床簾能夠提供保護,抵擋預定的惡劣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