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已經掌握規則的俞小澄心裡慌了。
“小澄姐,這樣下去我們都沒命活到考試結束……”白羽楠憂心忡忡,聲音流露出一絲恐懼。
“規則應該不會錯啊……方才我閉眼的确躲過了,為什麼……”俞小澄用頭撞擊着畫闆,小聲嘀咕,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單浩言坐在不遠處,看着淪為傀儡的章銳心煩不已,氣惱地控訴着這場考試的不公平。
“媽的,考場鬧鬼還怎麼過?這不是妥妥要我們的命嗎?!”
陳奇忽然發出一聲冷哼:“認真畫畫!别離開畫架,别睡覺!這特麼都看不懂,活該沒命。”
對于陳奇的話,其他人将信将疑,方才湧到考場角落的人,聞言紛紛朝畫架跑去,争先恐後地搶占位子。
隻是一瞬間,外圍站着的人便隻剩下監考官與淪為傀儡的八人。
隻見那八人眨着臉上猩紅的眼睛,不自然地扭動着身軀,如同行屍一般在考場内遊走,卻再未撲倒任何一個人。
“很好,很好,沒有了讨厭的蒼蠅,大家請盡情描繪出我的完美!”
站在圓形展台上的赤身模特拍手稱快。
随着他的掌聲響起,原本四處遊蕩的八人瞬間倒地,黑氣從眼中逃逸四散,猩紅的眼睛就此消失,八人恢複原本的模樣,隻是從此再無生機。
傀儡變成屍體後,幾個赤身無臉男再次出現,又如遊魂一般在考場裡巡邏起來,時不時湊到考生身邊,引誘着考生與他們對視。
一切實在太過詭異,俞小澄腦子裡亂亂的。
經陳奇提醒,她大緻猜出了這些怪物的行動規律。
這些神出鬼沒的東西就像尋找獵物的幽靈,一旦被他們發現考生的注意力不在繪畫上,他們就會被吸引。
不過他們好像并不能強迫考生與他們對視,而閉眼回避似乎對他們有效。
然而,一旦有人陷入睡眠,他們便可強行占據那人的身體,至此傀儡産生。
傀儡的攻擊力比幽靈強上許多,可以強制考生與他們對視,即使閉上眼,也無法阻擋那隻眼睛的視線,而後被感染成新的傀儡。
傀儡猶如病毒一般,可以迅速且大量擴散,直至傳無可傳。
好在傀儡的攻擊也有範圍,他們隻選擇離開畫架的考生,其存在仿佛是為了維持考場秩序,将任何不專心考試的人踢出考場。
而這一切的焦點其實是站在圓形展台上的赤身模特,不管是幽靈還是傀儡,都如同他的分身,乖巧地聽從着他的指令。
如此思考一番,俞小澄又偷偷往展台方向瞄了一眼。
可惜剛看了一眼,腦袋上就挨了一筆杆。
“嗷……”
俞小澄低聲悶哼,條件反射一般從畫架邊收回視線,輕輕揉了揉腦袋,又緊張地盯着滿是鬼畫符的畫闆,嘴裡嘀咕道,“可惡,已經進化到用激怒代替迷惑了嗎?”
心裡想着不能上當,但被打心裡是真的不爽。
下一秒,身旁傳來一聲嗤笑。
“嗯?”
俞小澄方覺不對勁,小心謹慎地用餘光瞥了一眼,隻見吳樊祐隻在捂嘴偷笑,手指間還有一支筆靈活地打着轉。
“你趁機報仇呢?!”俞小澄心中氣悶,壓低聲音質問。
“何出此言?我跟學姐啥時候有仇了,我這不提醒你小心成為目标嘛!”吳樊祐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無辜的笑。
聽上去好像是好意,可從他臉上看,俞小澄覺得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奈何沒有證據,隻能忍氣吞聲。
“怎麼樣,這一題,學姐想出怎麼解了嗎?”吳樊祐一副事不關己的輕松模樣。
俞小澄簡直無法理解他為何能做到如此淡定,難道就不害怕自己什麼時候翻車嗎?
她輕輕搖了搖頭,将多餘的想法從腦子裡甩掉,歎氣回道:“還能怎麼辦,面壁思過到考試結束吧。”
說罷,俞小澄又一隻手托着下巴,一隻手胡亂在紙上增添新的無意義圖形。
“嚯……”吳樊祐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微微點了點頭,學着俞小澄的樣子,繼續在紙上作畫。
俞小澄直覺怪怪的,不知道吳樊祐問自己的意義何在。
就像是在确認她是否有能力擺脫困局一樣,可聽到她說沒有辦法,對方又沒表露出失望的心情,反倒給她一種拭目以待的錯覺。
當無事可做之時,時間總變得無比漫長,考試時間才過半,一張畫紙幾乎已經快被俞小澄無意義的線條占滿。
規則被看穿後,幽靈的威脅總算降低,隻要秉持不聽不看不睡的基本原則,無論幽靈如何搗亂,也再未能傷到任何一個考生。
過了一會兒,隻聽展台上赤身模特又拍了拍手掌,用他散漫的嗓音開始表演:“大家這麼認真勾勒出我的完美輪廓,真是太令我感動了,為此我必須嘉獎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