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把信紙交到了托馬斯的手裡。
親愛的勃艮第公爵閣下,奧地利的馬克西米利安:
我從倫敦塔給你寫信。
喬治指控我是女巫,如今我被囚禁在此,等待着議會和教會對我的宣判。
我聽說你和瑪麗剛剛生下了一個男孩,小菲利普。在此,我真誠地祝願小菲利普平安順遂、前途光明。
我親愛的朋友,恐怕隻有你知道,托馬斯于我有多麼非凡的意義。我知道他會盡全力為我洗清罪名,我也清楚他對我的深情厚意。然而,我也擔心他在這件事情中會遇到很多阻礙。我真誠地請求你照顧他。我希望他能冷靜地接受這種狀況,不要因為我而放棄一切。我希望你能代我告訴他,我隻希望他平安地生活。
我現在身處困境,隻有你能把我的話傳達給托馬斯。請一定替我轉告,告訴他即便我因此而身死,我的心髒也會為他一直跳動。
緻以我最美好的祝願。
你真誠的夥伴,瑪格麗特·伍德維爾謹上。
“正如我所料,她壓根就沒想找我幫她洗清罪名。”馬克西米利安脫下厚重的披風,換上铠甲,“她要的是一命換一命。”
托馬斯握緊了手裡的羊皮紙。
“可我們不能就此放棄!”亞瑟沉下聲音喊起來。
“給,把這個帶到。”馬克西米利安從貼身的小包裡抽出來一張保存的相當完好的紙條,遞給還沒摸清頭腦的簡,“她看到之後就明白了。波爾海姆,你在這裡等瑪麗。我先出發去英格蘭。”
“是。”波爾海姆挑了挑眉,沒有異議的便走出了帳篷。
英國,倫敦。
在伍德維爾家族的積極運作下,審判被推遲了一周,兩周的時間,足夠伍德維爾家族找到所有願意為瑪格麗特證明的證人,卻也是喬治耐心的頂峰。
而這個時間剛剛好夠到簡從多佛爾到倫敦的一個來回。
“我有一個東西要交給瑪格麗特夫人!”
簡剛下馬,便見到黑斯廷斯侯爵帶着瑪格麗特從倫敦塔裡出來,往議會的方向。
“現在不能再交流了。簡。”侯爵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我們沒有話要說,隻是給她一個東西!”簡把手裡的紙條交給黑斯廷斯,後者疑惑的展開一看,是一張符紙,看起來已經經過了很多人手,有些陳舊了。
黑斯廷斯翻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有什麼玄虛,就給她行了個方便。
簡沒有說上一句話,隻是匆匆的把符紙交到瑪格麗特的手裡,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瑪格麗特展開還帶着些許汗漬的紙張張開,不由得笑出聲來,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把符紙貼身塞進袖口。
一有什麼事情就鬧哄哄的議事廳今日顯得格外的沉默,坐在最上首的國王和王後異常的沉默。王後的精神看起來有些萎靡,國王也隻是鐵青着臉沉默的坐在一邊。
喬治是整個議事廳裡唯一一個活躍的人,他正面帶着微笑,和假笑着和他對話的白金漢公爵誇誇其談。
理查德坐在他的身邊,沒有參與進任何人的話題,隻是陰沉的坐着,身後站着一群格洛斯特的封臣。瑪格麗特被帶走後,亨利被埃莉諾和小王子合力勸住,沒有直接殺到喬治的住處放一把火,可無處發洩的他把所有的怒火都甩到了格洛斯特剩下的人身上。
“就因為一個女巫,我們真是受盡了排擠。”伯格嘟囔道,身邊的豪特爵士給了他一肘。
“你打我幹什麼!要我說,我們主人才是無妄之災,應該直接宣布婚姻無效才對,才不是什麼站出來作證說這個女巫在婚前保持着純潔之身。”
“這是她被判定不是女巫的證據之一,伯格。”威廉·布蘭登厭惡的在他後面開口道,“我們至少要做到實事求是。實話告訴你,就算公爵夫人真的因此失去了地位和生命,你的妹妹也做不了公爵夫人。”
“你!”伯格剛想沖上前理論幾句,大門卻被打開了,黑斯廷斯領着瑪格麗特走進了門,非常紳士的替她打開了被告人座位的木門。
“謝謝你,黑斯廷斯侯爵。”瑪格麗特微微一笑,“即使我知道你也相信我是女巫,但你依然有十分高尚的品格。上帝保佑你。”
黑斯廷斯侯爵朝着瑪格麗特微微彎了彎腰,便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據控告人克拉倫斯公爵喬治的證詞,瑪格麗特·伍德維爾夫人,您向克拉倫斯公爵夫人投毒,導緻其日夜不甯,身體虛弱,以緻其最後産後身亡。你是否否認?”
議會的首領瞧了瞧手裡的木槌,示意全場安靜。
“我否認。”瑪格麗特昂起了腦袋,平靜的回答道。喬治那一邊的人發出了一陣噓聲。
“那您是否承認,你使用巫術,詛咒安妮·内維爾夫人,此生難以生育?”
“我當然否認。她是我的弟媳,我為什麼要詛咒我的弟弟斷子絕孫?”瑪格麗特怒極反笑。
“因為他是你的仇人,沃裡克伯爵的女兒。”喬治惡狠狠的說道,“你的兄弟頗多,你不允許她誕下裡弗斯的血脈,然後繼承裡弗斯伯爵的爵位!”
“我的兄弟,裡弗斯伯爵安東尼·伍德維爾正值壯年!”瑪格麗特豎起一根手指,“我不認為他在走上天堂之前不會留下任何的血脈!所以我堅決否認我使用巫術,尤其是詛咒我的弟媳緻其無法生育!”
“法官閣下!我申請傳喚證人!”喬治朝着大法官鞠了一躬,後者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伯格夫人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大廳,理查德見到她,直起了身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在自己身後的伯格爵士,後者在周圍譴責的目光中縮了縮脖子。
“我……我是瑪格麗特·伍德維爾的侍從女官,她胸前一直帶着吊墜,吊墜裡面又一張用鮮血寫着喬治公爵的名字的羊皮紙條……”
“你是格洛斯特公爵私生子的親生母親,你當然希望瑪格麗特被處死。”瑪麗·伍德維爾率先坐不住嗎,她站起身來,大聲的反駁。
“她害我們骨肉分離!”伯格夫人尖叫起來,“我隻是實話實說!”
“肅靜肅靜!”大法官手裡的棒槌都敲的差點分離,“伍德維爾夫人,您是否承認。”
“我當然否認。”瑪格麗特平靜的說道,“我的吊墜是我的随身之物,伯格夫人是我的侍從女官,但我最讨厭的就是她。我從不讓她近身,她根本不可能看到我吊墜裡面的東西,如果她對裡面的東西了如指掌,那她一定是盜取了我的财産,很有可能是她為了自己的兒子陷害于我。”
“強詞奪理!”喬治的某個封臣咋咋唬唬的站起身來。
“我有人證。蘇克利夫夫人,我母親的侍從女官。”喬治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