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區的日常檢查做完之後,所有醫護人員全部迅速退出了警戒線。
随即,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從廣播裡傳了出來:
[各個隔離區的感染者請注意]
[由于感染者數量劇增]
[所有隔離區今日分到的病毒抑制劑共20支]
單安洄精準捕捉到了廣播裡的關鍵字眼——“所有隔離區”。
看來,這第二天,是需要所有隔離區的感染者一起競争這20支病毒抑制劑。
廣播裡繼續播報着跟昨天一樣的規定:
[20支病毒抑制劑已被投放至所有隔離區内]
[投放位置随機]
[先拿到者先得]
[每名感染者每日最多隻能注射一支]
[違反規定者将即刻被剝奪存活機會]
在廣播放完的那一瞬間,一樓的那條紅黑相間的警戒線突然就斷開了。
很明顯,今天他們所要搜尋的地圖範圍變得更大了。
當所有人都從一樓斷了的警戒線向外邊沖出去時,獨獨單安洄又朝着樓梯間走去。
這一次,他直奔四樓。
正如他所想的一樣,昨天三樓與四樓的轉角處拉着的警戒線,今天也斷開了。
他毫不猶豫地跨過警戒線,繼續往樓上走去。
上到四樓的時候,單安洄一直觀察着周圍的變化——
最明顯的是,粘貼在牆上的海報變成了健身房廣告。
再接着往上走了幾步,他發現四樓和五樓的轉角處并沒有設警戒線。
正當單安洄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往上走到更高的樓層去看看時,另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忽然在樓梯間響起。
那腳步聲是從上往下的,離他越來越近。
單快快便停在了原地,不再往上走。
而樓上的那陣腳步聲也立刻停住了。
單安洄渾身戒備,試探着把頭從欄杆處探出去,再小心謹慎地朝上邊一望——
出乎他的意料,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Hey! "樓上的常慢慢本來也是一臉警惕地從欄杆處往下望來着,結果在看到是自家組長後秒變驚喜臉,激動地打起了招呼,"How are you? "
在看到是熟人的一刹那,單快快雖然馬上卸下了戒備的狀态,但又即刻換上了一副愛搭不理的表情:
“我好得很。”
沒辦法,誰讓他碰上的這個熟人,是他最不想看見的一個呢?
但于常溯而言,做任務的時候,他對單安洄的包容度還是比較高的。
當然,也是因為他早就習慣了這位單前輩一直對自己沒什麼好臉色。
所以他現在一點兒都不在乎單快快不友好的态度。
常溯依然笑眯眯地主動跟單安洄搭話,他用手指了指下邊,詢問道:“下面的樓,是什麼?”
但回答他的卻是一陣沉默。
于是,常溯便“噔噔噔”地從上一層樓跑了下來。
他徑直走到單安洄旁邊,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問題。
“你沒長腿嗎?”單安洄連一個正眼都沒丢給他,語氣依然冷漠,“自己下去看啊。”
“哼。”熱臉貼了冷屁股的常溯把嘴一噘,有一點點兒不開心了,“小氣。”
還記着吵架的事兒呢?
哼,真是斤斤計較。
單·小氣組長依然對常慢慢視若無睹,直接跟他擦肩而過,繼續邁開步子往樓上走去。
被甩在後邊的常溯依然噘着嘴,不滿地投訴起他的言行:“以前是你說的,不能把情緒帶到工作——”
話都沒說完,單安洄聽見下一層樓的常溯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呼:“哇!為什麼下面的樓裡,全是水?”
這話聽得單安洄立刻靠到欄杆邊往下一望——
正如常溯剛才所說,三樓及以下已經全部被水給淹沒了。
“還愣着幹什麼?等着被淹?往上跑啊!”
在單快快的一聲呵斥下,常慢慢立即掉頭往樓上跑。
但他才跑了沒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今天的抑制劑,會不會刷新在水裡啊?”
“所以呢?”前邊的單安洄一直沒停下腳步,“你要進去遊兩圈嗎?”
“髒。”常溯嘴角一撇,繼而補充道,“水裡好像有奇怪的東西。”
這句話剛說完,常慢慢又馬上喊了一聲“Oh My God”,随即拔腿就飛奔了起來。
在追上前面的單安洄後,他甚至還嫌自家組長跑慢了,徑直伸出手去,一把拽住了單快快的胳膊,兩人開始一起狂奔。
單安洄被常溯拉着跑得更快了。
但他越發覺得莫名其妙了。
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居然把常溯那小子的應激反應都給激發出來了。
于是,單安洄一邊被常溯拉着跑,一邊回頭一望——
一個身形龐大的異化人正從淹沒了下層樓的水裡冒出了頭。
它一巴掌拍在了台階上,從水裡迅速地爬上了岸。
單安洄清楚看見,這個剛從水裡爬出來的異化人,身後的尾巴不僅變成了扁平狀,手的指頭和腳的趾頭之間居然都長着蹼!
而在這個異化人的身後,又是一個接一個的異化人陸陸續續上了岸,徑直追着他倆而來。
兩人跑至六樓的時候,身後那群異化人就已經追到了五樓。
距離縮小得越來越快。
單安洄用力拉了一下常溯的胳膊:“拐進六樓去!”
常溯一個急刹,迅速從六樓的消防門縫裡鑽了進去。
但由于常慢慢的臀部肉肉的,這上半身是成功進去了,但他的下半身吧……卻不幸被卡在了門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