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少關想起來剛進房間時候蘇乞白急色地想要壓他一頭的樣子,急切的像個不甘心忍耐欲望的野狗,隻想把自己碗裡的肉死死咬在嘴裡,自己決定吃法。但莽撞的人總是做不好事,最後還是被秋少關牽着鼻子走,但秋少關也難免有進了套子的時候,登頂迷茫,意識還未來得及回籠,蘇乞白就要用鐵鍊鎖住他,掌握主導權。
最後連短暫的溫存都未曾有過,就像蘇乞白提前畫好的界限一般,兩人誰也沒想主動跨過,說好的擂台站就是鮮血淋漓,誰也沒撈着好。或許這短短一夜,兩人都要歇個好些時日。
秋少關現在甚至還慶幸,還好倆人都是搞音樂的,沒有哪個是整天坐在辦公室敲鍵盤的,要不真就說不準哪個脆弱的就先搞廢了腰,好生難捱。
“我先走了。”秋少關打了聲招呼,推門走了。
蘇乞白見他走後,才把浴袍脫掉,他低頭看着腰上隐隐還在滲血的牙印,呼了口氣,“還真是記仇,咬了你一小口你就要加倍咬回來,真壞啊。”半晌,他又忍不住笑,整個人向後倒,徹底倒在了沙發上,腿壓在邊沿處,自那往上,都是鬥争痕迹。誰曾服軟。
......
秋少關出了酒店,剛走出半條街的距離,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他這人早些年是個不安分的主,尤其是高中前兩年的時候,他特立獨行,整個人從上到下都寫着個性兩個字,他現在雖說也沒收斂幾分,但是比起那時,隻能說是小巫見大巫,那時候看他不爽的人排隊都能排出幾條街,打過的架比吃過的飯都要多,那時候他臉上最常留着的不是老師贊譽的小紅花,而是一道又一道淤青。一次又一次被人埋伏堵路,他對周圍的感知遠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
秋少關擡頭看了眼月亮,果斷繞了條路走,附近的小路他不熟悉,全憑感覺亂走,小巷抄近路,牆頭翻過去,沒幾分鐘他就重回了離原地不遠的一個沒路燈的路口,昏暗寂靜,三條街外的喧鬧傳不到這裡來。
“你在找我。”秋少關摘掉棒球帽,那雙漆黑的眸子如同蟄伏在黑洞裡的猛獸,他沒出手,你也會不受控地在他的注視下開始發抖。
一個男人全副武裝,從頭到腳隻露出一雙平平無奇的眼睛。他聽見身後的聲音時下意識地想要回頭,而後又立刻反應過來,拔腿就跑,他速度不慢,看起來是沒少遇到這種場景,但秋少關沒多給他留逃跑的餘地,他拐進一條小巷裡就發現他在潛移默化裡受了秋少關的影響。他方才隻注意到秋少關進入這條小巷後便沒了蹤影,怕暴露行蹤便謹慎着沒繼續追到深處,隻認為裡面是條通往别處的路。但他一進來,就發現,死路一條。他無處可躲。
還沒等他翻上牆,秋少關就從路邊撿了塊磚頭在手裡掂了掂。
“你自己下來,還是我砸暈你?”秋少關聲音很冷,但不難察覺他話裡的遊刃有餘,男人知道,決定權不在他手裡,這場追逐戰,秋少關有絕對的能力進行獨裁。
男人從牆頭爬下來,動作緩慢,他能預感到接下來的判處有多讓人難熬。
他就站定在牆腳下,也不向前走,頭低垂着,視線無所适從地筆直投射在地面上。
秋少關盯着他看了兩秒,像是在辨認什麼,良久,他偏着頭,重新戴上棒球帽,遮住餘光裡那人的身影,說:“你走吧。”
男人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口罩,頓了頓,又放下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你認得我嗎,秋少關。”
“不認識,陌生人。”秋少關毫不猶豫地回答,将手裡的磚頭遠遠地抛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率先轉身朝巷子外走,“别再跟着我。”
男人邁開腿,遠遠地跟在秋少關身後,像是沉默寡言地影子,而地面上兩人真正的影子時不時交疊,如同播放器上更疊錯過的兩張碟片。
“别再跟着我。”秋少關停住腳步,轉過身,他的影子籠罩在男人身上,像是無形陰影的可視化,他的語氣如同淬了冰渣一般。
男人不敢擡頭看他,也不敢開口回應,仍然緘默。
可也正是這樣的沉默讓秋少關徹底沒了耐心。
“滾回你的帝都去,聽不到嗎。”
“……..哥。”
“秋家一直都窮的隻能養得起我一個孩子,你又是打哪來的野種。”秋少關毫不掩飾諷刺意味,說完,他也不等身後的人回應,仿佛再多聽一句話都讓他覺得髒了耳朵,徑直離開。
男人還想接着跟,但剛跟了兩步,便堪堪停住,隻能站在原地看着秋少關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
此刻,男人才摘下口罩和帽子,月光昏暗,但不難看出,男人的下半張臉和秋少關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彰顯薄情的嘴唇簡直如出一轍。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才眨眨眼,緩了下自己酸澀有些泛紅的雙眸。
秋少關到了樂隊新定的暫時訓練場地,他看着還在一旁研究樂隊新曲規劃的江念郁,默了默,才問:“有人問你什麼了?”
江念郁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問什麼?”
秋少關緩緩搖了下頭,說:“沒什麼。”
秋少關深吸了口氣。
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