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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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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乞白意味不明得笑了聲,才垂下眼看桌面下秋少關縮回去不再觸碰自己的那雙腳,“逗你玩的,我就随口一說。”

頓了頓,他又問:“真沒騙我?在孩子最關鍵的高三時期搬家,挺離譜的。”

聽見這句,秋少關才把筷子壓到粥裡攪了攪,仿佛方才兩人一瞬的對峙局面都是場沒由來的錯覺,“我學習又不好,無所謂什麼階段,再怎麼禍害也都是那低等水平了,之前不是跟你說過?”

蘇乞白“嗯”了聲,說:“有印象,壞學生秋少關天天不研究怎麼讀書,隻研究怎麼打架了。”

秋少關舔了下嘴唇上沾着的湯水,臉上帶了分真心實意地笑,簡單一句話概括過去的日夜,“那時候沒什麼好脾氣,不招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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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乞白盤着腿坐在房間中央的小沙發上,隻開了盞昏暗的壁燈,燈光勉強讓秋少關辨認出那人正在低着頭看手裡的詞譜稿紙,另一隻手掐着隻純黑的短短一截鉛筆,前些日子那鉛筆在秋少關眼前晃悠過不少次,他有印象,那筆的尾部上面印着零星幾個深陷的牙印,盤卧着圍成線條不大整齊的一個圓圈,如同個小小的緊箍咒般壓在那鉛筆上。

而拿起那支筆的蘇乞白也像是被帶上了緊箍咒的孫悟空般,眉頭始終都是深攏着的,皺出個不大好看的“川”,煩躁時還會無意識地去咬那筆的尾部,将牙印再次加深,有時候秋少關都想他會不會哪天突然鉛中毒暈在那兒。

秋少關懶散地将被壓在身下的薄被拽出來,整個人翻了個身,把有些斜的枕頭往床頭推了推,讓它對準床邊的那條線,才将腦袋再次壓上去,而他袒露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牙印淤青同那鉛筆上如出一轍,脖子上更是堪稱兇案現場,大片的紅如梅花綻放。

他動作的聲音很小,幾乎隻有被子輕微的摩挲聲,蘇乞白正陷入自己的小世界裡去,沒聽見這響,直到秋少關開口說了句話,他才心髒劇烈跳動着從思緒中掙紮脫了身。

“還不睡?”這聲音是藏不住的啞。

蘇乞白松了牙齒上的力度,大發慈悲的放過了那隻黑色鉛筆,擡眼看了下牆上挂着的木雕時鐘,才發覺已然淩晨三點,他把詞譜稿紙放到一旁,“小館子的菜勁兒太猛,我現在還覺得精神抖擻,醒了?接着來?”

秋少關心裡清楚他那句就是個單純的口嗨,要真想再來,問句還沒出來的時候,蘇乞白的手就該壓到他大腿旁邊去了。

“詞譜寫什麼樣了?“秋少關難得關心了句正事兒,“給我瞧瞧。”

他伸出兩根手指朝着蘇乞白的方向勾了勾。

蘇乞白幹脆把鉛筆咬到嘴裡,兩隻手一手拿着一張詞譜。

一張上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及修正後鉛筆痕未被蹭幹淨的刻痕。

另一張上邊尚且是一片空白。

蘇乞白先遞過去左手那張寫滿字的。

但秋少關沒接,反而是先将掌心攤平向上,伸到他嘴邊,說:“鉛筆别總用牙咬着。”

蘇乞白臉上淺淺展露出個笑容,他沒用手,而是直接稍低了些腦袋,将姿态放低,彎着腰,他仍是咬緊了那鉛筆,秋少關想擡手去拿,卻被蘇乞白躲過。

蘇乞白沒說話,淺淡的光下那雙眸子極黑極深,秋少關沒明白他什麼意思,“松嘴,真當自己是狗了。”

蘇乞白口齒極其含糊,“手……攤平……”

秋少關下意識按他說的做。

隻見,蘇乞白咬着那筆在他掌心正中央起筆,如同大畫家作畫般,畫了幾個線條,那或許是個字,但秋少關沒辨别出來。

“什麼?”秋少關問。

蘇乞白松了牙,任由鉛筆掉落在秋少關掌心上,他舔了舔下嘴唇上方才流出的點點涎水,“像不像?”

“像什麼?”秋少關摸不着頭腦。

蘇乞白一字一頓道:“對不準的時候。”

“……”

秋少關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那兒熬大夜寫詞譜就想的這些東西?”

蘇乞白把寫得滿滿的那張詞譜放到他掌心上,蓋住鉛筆,薄薄的一張紙輕易就被光照穿,襯得紙上邊兒得字像數個小小的影子,他用手輕輕點了下自己的太陽穴,“腦袋裡就夠裝這點兒東西。”

秋少關把詞譜拿到自己面前,人也從床上坐起來些,“喝點兒六個核桃。”

蘇乞白說:“謝謝關心。”

秋少關說:“不客氣。”

說是詞譜,其實就是在打印好的曲譜上找着行與行之間狹小的空隙往裡擠字,出乎意料的是,蘇乞白的字還挺漂亮,規整得像是在寫之前還特意打了個田字格,秋少關覺得還怪稀奇的,“字寫得還挺好看。”

蘇乞白一屁股擠到他身邊,人沒骨頭一樣靠着秋少關,歪着腦袋湊到他旁邊和他一起看那張詞譜,他手摸到秋少關腰上,意味深長道:“還有更好看的,想看看不?”

秋少關抽離回視線,但一轉頭,才驚覺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他頭才稍稍偏移了些許,就能和蘇乞白鼻尖對鼻尖,這距離近到秋少關視野裡大部分的光都被擋住,秋少關身子後傾幾分,幹脆把剛才想說的都咽下去了。

不正經。

不用理。

見秋少關沒回應自己的話,蘇乞白幹脆用肩膀撞撞秋少關,把秋少關擠得身子往前許多,而他則心安理得地靠在床頭牆壁上,将下巴壓在秋少關的肩膀上。

見秋少關半晌沒反應,他問了句:“看什麼呢,手舉着半天不累嗎。”

秋少關的視線一寸寸略過那些歌詞,像沒聽見蘇乞白的話般。

曲譜很全。

秋少關甚至能不費力氣得就哼出那歌的調調。

由輕緩淺淺降調,是首委婉的悲歌。

他總覺得那調調有些熟悉。

但揪着記憶深處虛無缥缈的黑洞,又好像什麼有幹系的部分都找不出來。

後來想想,可能是和前幾天看節目時聽見的蘇乞白唱的那首歌的調調有些相似。

他好像總是擅長唱這種歌。

而歌詞部分細看了看。

秋少關覺得蘇乞白這人,有點兒别扭。

“癡癡等候你是否回來。”

“啞雪尋着茫茫人海外。”

“短短的夢如陰下南槐。”

“未始的故事無趣倦怠。”

“……..”

“時間定格着唯有空白。”

“我想問你,記憶為何掩埋。”

曲名叫《無人解答的問題》

“看起來像受過八百次情傷一樣。”秋少關點評道,“但是你這跑題了吧,這也不是寫渴望的。”

秋少關把詞譜偏向蘇乞白那個方向一些,說:“你這像指責負心漢一樣,别說渴望了,隻能看得見遺忘。”

蘇乞白一隻手繞過秋少關的脖頸,以半環着他的姿勢把詞譜扯回原位,“你自己看就成,這詞譜我天天看,看了八百遍了,倒背如流,而且誰說沒渴望。”

他用手指了指最後一行歌詞,“我想問他問題,這不算渴望嗎,我小時候問老師問題,他都知道誇我一句我是個渴望知識的好孩子,渴望得還不夠嗎。”

秋少關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歪理,但這麼一聽,其實也算是種渴望——感情上的渴望。

又拿起另一張詞譜,見是一張空白的,他幹脆把兩張一起放到床頭去,他身子傾了毫厘。蘇乞白壓在他肩膀上的下巴有些不穩,幹脆說:“等會兒在放,再讓我靠會兒。”

秋少關聽見他聲音又輕又低,便清楚這人是困了,也沒故意搞唱反調那種幼稚事,秋少關将背挺直了些,讓蘇乞白不用太彎曲脊背來尋他肩膀的高度,那樣兒不舒服。

“這樣可以嗎?”秋少關壓低聲音問了句。

卻半晌未得到回應,隻有耳畔那悠長柔軟的呼吸聲告訴他,蘇乞白這樣靠着他應該還算舒服。

如果秋少關想,其實他挺會照顧人的。

就像他高中的時候,雖然不招那些大人喜歡,但鄰裡的小孩兒都挺樂意來找他玩的,秋少關這人看着冷淡,但實際上哄小孩兒的時候耐心很足,對待小孩子就像是照顧個能和自己交流的小動物,你隻需要說些有意思的話,他們臉上的笑就怎麼也停不住,而且他們一口一個哥哥的叫,秋少關也耐不住磨,後來鄰裡幾家的小孩兒都常常趁着自家大人不在的時候溜到秋少關那個小屋子裡待着。

隻不過大多數時候秋少關都不在家裡,他們常常跑空,後來,或許是這幾個小孩兒一起合計的,每次秋少關回家的時候,都會看見門前的花盆裡放着個小紙條,上面的字七扭八扭的擠在一起,自始至終隻有一句話——哥哥我們想你,明天可以早點回來嗎。

這也導緻了大學的時候,沈憐風總覺得秋少關這人身上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覺得這人挺可靠的,沈憐風那時候最依賴的人就是秋少關,他感情方面的那些破事兒,連哭都要憋到秋少關回來再哭,咬着牙等秋少關說兩句話來諷他或安慰他,他才覺得生龍活虎,又長了條命出來。

得虧後來秋少關去了美國,不怎麼看消息也不怎麼回消息,這倆人之間的關系才淡了些,否則現在秋少關細數人生幾年,最好的時光都用來看沈憐風流眼淚了。

此刻秋少關看着床上弱弱的影子,矮矮的兩道交疊。

蘇乞白的右手還摸着秋少關的腹部,似是下意識的動作,那隻手臂越環越緊。他嘤咛了聲,下巴蹭蹭秋少關的肩膀,腦袋又一點一點地傾靠在秋少關的耳側,另一隻手臂也被松到前頭,如同幼童死抱着玩偶來尋找安全感般,他抱着秋少關。

秋少關低頭看了眼腹部那雙手,指腹處有着薄薄的繭子,不大明顯,但曾經多次十指相扣來壓制彼此的時刻裡,秋少關被那繭子觸碰過無數次。

他手上也有繭子,甚至比蘇乞白厚很多,但秋少關覺得,蘇乞白這人兒的繭子就像是特殊材質的引燃器般,他喜歡那雙手。

秋少關沒立刻将蘇乞白放到床上躺着,而是又那起那兩張詞譜慢慢得看。

良久。

他才摸起那支鉛筆,在空白的那頁詞譜上一字字溫吞得寫。

他的字與他的人般,自在得沒有拘束,又仿佛處處都是條條框框,橫豎撇捺都不太順,收筆的時候微微頓住,大緻掃上一眼,隻覺得這字好像都亂糟糟的,但又窄窄的細細的,收着該有的鋒芒。

填詞對秋少關來說不大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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