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瘋斥 > 第40章 第 40 章

第40章 第 40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放學的時候,李遲明順着人流往外走,隻不過他仍然執拗地做着隊尾巴,門口接孩子的家長散去大半,場地空出許多,秋少關才接到屬于他的那個“小孩兒”。

李遲明的書包是墨黑色的,他從沒有路燈的小門出來時,要不是那顯眼的校服,他整個人都像是要藏在深夜裡,不讓人找着。

他從黑暗處看向光亮處,掠過個個起伏跌宕的人影,看見了正側着臉和身旁人聊天的秋少關,不知道在說什麼,他嘴角帶笑,吐字時嘴邊浮起團小小的涼霧。秋少關身側那人把胳膊搭在他身上,也許是談到興起處,笑得前仰後合,而秋少關自始至終都是個遊刃有餘的氣度。

李遲明停在原地,沒再上前,身後湧出的人群不時蹭撞到他的肩膀。

直到那雙眼睛看過來時,李遲明才接着走過去。

秋少關把自己最厚的棉服都給拿了出來,光是搭在胳膊上就給捂出把汗。

他把棉服遞過去,又學着那群家長的模樣,把李遲明身上背着的書包給接過來,單肩背上。

這樣的場景在校門口的放學時段,半小時内能上演個百八十次,但安置在他倆身上,總是讓人覺得莫名别扭,就像是一個小大人在照顧另一個沒那麼成熟的小大人。

不少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往他倆身上聚,至于漩渦中央的當事人卻沒有絲毫察覺。

李遲明沉默地套上棉服。

他實在太瘦,又比秋少關矮上不少。

棉服套在身上空落落的,分明拉上了拉鍊,卻又好像半絲溫暖都沒留住,不定向的風止不住地從地下吹進去,吹起一身雞皮疙瘩。

李遲明的臉蛋凍得更白。

秋少關彎下腰把衣擺裡面藏着的松緊扣調緊了些,這下子灌進去的風被半路攔截,暖和不少。

李遲明垂眼,就看見秋少關頭頂稍微長了點的頭發豎立着,像個小刺猬。

等到秋少關重新站直身子,他才說:“秋少關……..剛才那人是誰。”

秋少關:“?”

他以為的感動、誇獎通通沒有。

上來就一句沒頭沒尾的問話。

剛才那人,哪個?

李遲明又垂下眼,用手指去抓他袖角,不等他反應,就扯着他往前在人群中穿梭,知道進了個沒什麼人的小路,秋少關才反應過來,回了句:“一個朋友,咋了?”

李遲明往前走着,今晚他的步子格外得大,始終快于秋少關半步。

秋少關隻能看見個猜不出情緒的背影。

秋少關剛準備伸手拽住他,就聽見他說了句:“那個人長得不好看。”

秋少關:“?”

秋少關不動聲色地說:“還行吧,怎麼了?”

李遲明接着說:“喜歡他的女生多嗎。”

莫名其妙的一個話題。

李遲明關注他幹什麼。

秋少關随口回:“挺多的吧,他性格不錯——”

李遲明的步子邁得更大了,秋少關感覺他的衣角要從衣服上脫離了。

“——但是他喜歡的那個女生好像不吃他這種類型。”話說完,秋少關又發現,李遲明步子慢下來了,又恢複平常那般,溫吞着不緊不慢。

“哦。”李遲明說。

不是那個暗戀秋少關的人。

蕭蕭而過的風吹亂頭發。

李遲明把鼻子往衣領裡縮了縮,不明顯的香水味正往外冒,很淡的木質香,還帶着點兒壓不住的煙酒味兒,但不大明顯,估摸着是去年冬天把衣服放起來之前熏上去的,再拿出來後還殘留着去年氣息。

這種味道,就是秋少關身上最常出現的味道。就好像,李遲明借着這味道,就能摸到去年秋少關那凸起的骨頭。

秋少關不怎麼噴香水。

但工作需要,曹平海勒令他當好“招牌”,搞出個開屏的樣子,但秋少關不是插毛的孔雀,能做的也就是任由曹平海往他身上一連噴上小半瓶香水,嗆得人頭暈。

李遲明說:“手好冷。”

秋少關靠得近了些,“别抓着我了,手揣到兜裡,兜裡有層毛絨,應該能好點兒。”

李遲明把手放到兜裡,但抓着他那隻手沒松,而是說:“秋少關,你手不冷嗎。”

秋少關搖頭,“我不冷。”

他身上仍然穿着單薄的舊外套,頂着冷風确實不大遭得住,但他近幾年冬天都是穿得薄薄的,尤其是從Ghost下班後,有時候甚至隻穿着件T恤就敢往外跑,仿佛滿地白雪都是不礙事的擺設。

凍着凍着其實就習慣了。

“放兜裡吧。”李遲明說。

但等到了李遲明抓着他的袖口一起往側兜裡塞,秋少關才悟過來他說的是倆人手一起放在一個兜裡。

側兜兜口寬大,兩人的手塞進去綽綽有餘,但秋少關的手被他抓着牽引進去一半,秋少關就倏地縮回手。

李遲明動作稍停,“怎麼了。”

“沒什麼。”秋少關說:“我不冷。”

李遲明提醒道:“可是你的手是涼的。”

“錯覺。”秋少關搪塞過去。

兩個人的手揣一個兜裡,這種行為實在太過親密,就像是灼熱的烙鐵,讓秋少關不自覺地往後躲。

秋少關想說,你知道我性取向是什麼嗎,還往上湊,但又在耳邊傳來不起眼的小陣喧吵後生生壓回去。

吵鬧夾雜着撕扯時撞擊到一塊兒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巷子角裡跑出來,還時不時扯出來兩聲不入耳的髒話。

但晚自習下課時間太晚,這時候,這條巷子是回家最近的路,從大道繞,至少要多走個半小時,秋少關始終記着李遲明沒鑰匙這事兒,太晚了估計連個給他開門的人都沒有,要是白天時候,還能從别的小區裡穿過去,但這個點兒,各個小區基本都攔截陌生人,不準進。

秋少關倒是不害怕,主要是他身邊還有個李遲明,就伸手攔了下李遲明打算接着往前走的動作,“等會兒吧。”

李遲明乖順地停下,但還保持着往前靠的動作,厚重的衣服緊貼着秋少關手臂上薄薄的布料。

秋少關甚至恍惚覺得,消下去那層汗又冒了出來。他收回手臂,兩隻手插兜,手指摸着兜裡煙盒的棱角,仿佛這樣就能靜下心來。

但事實上,煙盒不是佛珠,他也不是光頭的老僧,一遍遍磨着煙盒隻讓他心底情緒一層層加重。

最終,他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站在風口處,才把兜裡的煙盒掏出來,掂出來根,叼上,點燃。

風太大,火機關鍵時刻抽風,火苗竄起又滅,滅了又起,連續摁了幾次,火還是沒點着。秋少關餘光裡看見李遲明往過湊,本以為他要模仿着那些偶像劇裡俗套的劇情,給他擋風,就聽見他說——

“秋少關,能給我一根嗎。”

“啪”得一聲,火終于點燃了,風扯着霧争先搶後地往李遲明臉上撲,就像是迫不及待地再拉進來個囚徒。

秋少關說:“你抽什麼,一邊待着去。”

他絲毫沒有以身作則的想法,隻是有往旁邊挪了挪,确保煙霧不會撲到李遲明身上,就細慢地抽着煙。

冷風刮骨,煙霧入嗓,一團火就此才徐徐燃起,帶給他點兒不明顯的溫度。

見李遲明還在盯着他,秋少關說:“知道醬油是什麼顔色吧,你要是碰了,以後你肺子就是醬油色的,特别醜,不好看。”

李遲明說:“可是我本來就很醜,很難看。”

“哪醜?”他要是之前說這話,秋少關路過聽見,就當聽個笑話,沒什麼感覺,但現在,他說這話,秋少關就是覺得不行,他不能這麼想,他不能這樣。

秋少關把這歸結為,李遲明吃了他的飯,摸了他的吉他,現在的李遲明有一部分是認識他之後才長出來的,他不能這樣,他不能這樣。

李遲明說:“哪都醜。”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