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瘋斥 > 第43章 第 43 章

第43章 第 43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李遲明不耐寒。

但是給他多穿兩件應該也可以。

一陣頭腦風暴。

最後隻有一個結論。

話都說出口了,就是諾言。

要做到的。

沒法兒改了。

秋少關扭頭看了眼被風吹起的窗簾。

初雪那天的風像這樣就剛剛好。

“秋少關。”

李遲明叫了他一聲。

“嗯。”秋少關回過頭,給了個回應:“知道了,說到就會做到的,放心,我沒說别的了吧?”

李遲明卻開始保持沉默。

秋少關:“?”

他還說什麼别的不得了的東西了?

秋少關站着的身子越來越直,在李遲明的目光中,整個人漸漸緊繃起來。

用沉默淩遲秋少關良久。

李遲明才開口說道:“你說,你想和我一起考出哈市。”

李遲明斂眸,看着地上投着的兩個人的影子。

影子交疊着。

随着窗簾搖晃遮光,影子時不時殘缺一部分。

“……..”

“考出哈市?”秋少關的手在短短的頭發上不重不輕地抓了一把,像是躲避什麼般,偏開臉,沒看李遲明。

他從來沒想過高考之後去哪。

就像他現在,一切都是為了活着。

打工賺錢是第一位。

至于學習,不知道跑到了第幾位上去。

估計仔細從頭找一遍,都要捋上兩天。

他現在的成績,考大學都難,更别說考出去了。

在秋少關的認知裡。

或許,他這輩子都和那個小破房子為伴,在哈城蝸居一生,每晚泡着煙酒過活為生,伶仃大醉幾場,稀裡糊塗地這輩子也就過去了。

他從來沒想過以後。

真要是能和李遲明說出那話。

完全就是他腦子被酒精泡壞了。

讓李遲明考出去還差不多。

他倆一起,就算了。

下午放學。

秋少關和李遲明一起走的。

明天開始放國慶長假。

最近教育局抓學校加課抓得嚴。

學校破例取消了當晚晚自習。

秋少關後背上也背了個書包。

怪難得的。

裡面塞滿了國慶長假留的作業。

六科加一起,四十張卷子,兩本練習冊。

比他書桌堂裡所有書加一起都要沉。

要是往常,秋少關可定随手一扔,連看都不準備看一眼,但這次,鬼使神差,就那麼順手塞到書包裡,再順手把書包背回去了。

但走到家門口,從花盆裡掏出鑰匙,倆人才說了自打中午那事兒之後的第一句話——

“一會兒放完書包我直接就走了。”

“去上班?”

“嗯。”

鑰匙擰開門,秋少關淡淡補充了句:“明天國慶,今晚上應該挺忙的,我早點兒去幫忙。”

門拉開。

秋少關進去,随手把書包放到吉他旁邊,想了想,又給吉他和書包調了個方向,書包墊在牆角,吉他對着外邊。

方便拿。

直起身,往後看了眼,秋少關就發現李遲明沒進來。

伸手推開門。

視線從門縫裡擠出去,對上李遲明的黑眸。

“我能跟着你去嗎。”李遲明問。

秋少關讓開身子,“先進來。”

李遲明沒動。

秋少關舔了下嘴唇,仿佛嘴唇上幹裂後麻麻的刺痛感再次鑽起時,他腦袋裡亂糟糟的情緒就能捋順。

“酒吧又吵又亂。”秋少關說:“不如在家學吉他,譜子不夠用了嗎,我再給你要點兒。”

說着,他就要掏手機,仿佛隻要他動作夠快,就能在李遲明再次追問前妥善處理好一切,并完美地逃避一切。

“以後不讓我跟着你,現在也不讓嗎。”李遲明說:“……是嗎?”

掏手機的動作一頓,秋少關的手順着褲線往下墜,心也跟着這句話一起落到最低點。

秋少關沉默數秒,說:“……李遲明,我忘了我說要和你一起考出哈市的事,酒多誤言,我、我看走不出去的,我可能這輩子都在這兒了。”

秋恒死葬在這兒,他的家也葬在這兒。

連帶着最開始那個他也葬在這兒。

他有什麼能力輕而易舉地逃離出去。

哪怕得了機會地遠走,也不過是眼前短暫幻覺,一切都像一片聚了又散的雲,手一揮,一切都消失不見。

那個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提起一切,也不過是被無形大手推着前行的蹉跎。

他曾經想要一切,如今卻對着最矮的一層台階就開始望而卻步。

李遲明盯着他,像是個聽不見的聾子,對任何言語都自動屏蔽,油鹽不進。

他僵持着站在門前,仿佛得不到個滿意的答案,就此就變成雕塑立在那兒,永遠擋住秋少關的路。

他還是個不肯開口的啞巴,固執地等着秋少關遲遲未來的下半句。分明沒有耐心,卻還是忍着催促的話,等着秋少關主動開口。

秋少關有太多話可講,他向來懂得怎麼了結一段沒結局的話,怎麼應付過去不願作答的問題,在Ghost這兩年,他見過太多客人,得體的,蠻橫的,沖動的,刁蠻的,他應對過太多種情況,尤其是Ghost剛開業的時候,那時候曹平海隻有他一個店員。

那家店是曹平海花錢養起來的,但是曹平海和秋少關一起開起來的。秋少關面對過太多讓他不知所措的場景,那些都是曾經秋恒沒教過他的,秋恒是個正義的警察,他隻教了秋少關怎麼做好人、怎麼愛媽媽,他沒教秋少關怎麼遊刃有餘地應對一切。

他走得太早,在秋少關剛開始面對龃龉的時候就成了地上一堆土。

後來,秋少關學會應付了,可他遇見過的那些人裡,男人,女人,沒有一個叫李遲明。

李遲明是易碎的。

他沒錯。

他隻不過是簡單的詢問。

是他酒後失言。

秋少關說。

“李遲明,你想考去哪兒。”

李遲明盯着他。

樓上良久未曾出現的啼哭聲再次奏起,此時此刻,尖銳刺耳的哭聲就像是炸彈爆炸前敏感的倒計時,一聲聲激得人頭皮發麻。

李遲明字字清晰道:“我也覺得我要爛在這兒了,是你說要我飛得遠遠的,秋少關,我倆一起才叫遠走,我一個人離開,就是被驅逐。”

他眼底帶着不明顯的赤紅。

“……..被秋少關驅逐的。”

他鮮少吐露心聲,更何況還是這麼一長串。

秋少關怔松了下,而後逃避般看向牆角花盆裡被掏爛的土。

他就像是那堆土,沉淪地擲棄自己,唯一做的,就是給自己找了個能活下去的盆,盛裝着碎散的身體。

而李遲明就是土裡的花,鮮豔的、漂亮的,但那花長勢不大好,因為他生長在髒陋的環境裡,隻要他換個地方,肯定比任何精心栽培的花都要漂亮。

耳邊不絕的哭聲也在提醒他。

李遲明之所以會和他走到一條路上,不過是他因為混亂的家庭而誤打誤撞走上了條錯誤的分叉口。

秋少關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探索完分叉口的不堪後,将他完完整整地送回去。

最後。

秋少關說。

“李遲明,你不能這樣。”

“不能哪樣?”

樓道裡有人走動,這不大的聲響甚至都蓋不住那匆匆的腳步聲。

也是這仿佛不算什麼大事兒的争執,沒有争執,沒有對峙,有的隻有一個接着一個的沉默。

這場默劇被拉長時限,恍惚永遠不會終結。

這是個不算好的征兆。

就像是突然降臨的劫難早就在暗處等着。

秋少關的喉結滾動了下,壓下莫名湧上來的酸澀,壓下不明意味的情緒,隻吐出來句:“李遲明,我倆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寡言的李遲明終于做了次刨根問底的角色,拿着終于屬于自己的劇本,追問着不知是否寫在自己劇本裡的角色,以别樣的方式挽留着。

秋少關沉默着走出去,走到了李遲明的對面,他低頭看着這張已經長了些肉的臉。

好像,長肉的同時,他那壓抑了十幾年的、屬于活人的脾氣也跟着一起争先恐後地長了出來。

秋少關擡起手,先是指了下自己的臉,又指了下李遲明的臉,“我們的殼子就不一樣,我們處處都不一樣。”

陡然。

對面傳來了道開門聲。

一道稚嫩的聲音傳過來。

“少關哥哥!”

一個小小的人兒撲到了李遲明的腿上。

她看得見的高度實在太低,分辨不大清自己抱着的腿是屬于誰的。

隻當是秋少關的。

正美滋滋地笑。

李遲明冷漠地垂眼去看,卻沒生硬地避開。

見此。

秋少關低聲說了句:“李遲明,這件事不是随便說說就行的,我不行騙你,也不想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來給你個虛假的承諾,這件事,等以後再談行嗎。”

李遲明想問,以後是多久。

但腿上那人兒已經又纏着追問了句:“少關哥哥,你們在幹什麼呀,我明天可不可以來找你玩呀。”

“朵朵。”秋少關歎口氣,蹲下身,臉上挂着難以忽視的疲态。

不是因為應付孩童。

而是因為李遲明那句話。

比起失言後的惱悔,更多的是不知名的慌張。

未來太過遙遠。

當這個字眼和李遲明挂鈎,又變得太過危險。

朵朵這才發現抱錯了人,“哎呀”了一聲,連忙松開手,撲到秋少關懷裡,小手捂着臉,嘴裡不停道:“羞羞羞。”

李遲明閤眼。

他開始後悔。

為什麼要說謊來試探秋少關。

得到的結果就是個冒着寒光的利刃。

急功近利地逼迫,得到的不是地老天荒,而是落荒而逃。

李遲明提醒道:“……..你還要去上班。”

秋少關擺正朵朵頭上紅花發夾的動作一頓,片刻後,在朵朵催促詢問時,他才恢複平常,應了聲:“……..是不是一直困在一個地方很無聊,要和我一起去上班嗎。”

秋少關實在是太擅長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

連帶着那巴掌痛都讓人貪戀。

人的劣性根如此卑劣無恥。

李遲明吞咽了口虛無,說:“……..好。”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