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聲,“沒事,說明你接下來該走大運了。”
說完言徹站起身準備離開,又想起這裡還有個人,便回頭問:“簡頌章現在走嗎?”
簡頌章一隻手端起果盤,“走吧,醫院的味難聞。”
“簡頌章。”
他回過頭,季曉的笑在很淺的光暈下很好看,“以前,不好意思。”
簡頌章垂下眼睛,并沒有多餘的情緒,“獨善其身,很正常,你沒做什麼,和你無關。”
等電梯時言徹回頭看了眼,簡頌章剛才的确說得很輕松,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無關。
但言徹就是覺得他的情緒在一瞬間低落了下去。
很奇怪,簡頌章明明隻有屈指可數的幾種狀态,日常的半死不活,偶爾的認真和偶爾的玩笑……這時候的他讓言徹想起剛從畫境出來那晚,他也是這樣,沉默。
“有意向和我說說嗎?保證做好樹洞不露一點。”電梯門終于打開,言徹也擠進去的一瞬間輕聲開了口。
簡頌章擡起頭扯出個笑,“沒給你機會你也會了啊。”
“什麼?”
“沒。”他捂着鼻子,悶聲道:“下去再說吧,電梯裡空氣不好。”
言徹往旁邊瞥了眼,電梯門口明确寫着“禁止抽煙”,有人卻頂風作案指尖撣着煙灰。
誰讓他是正規單位的熱心市民言先生呢,禦水符這輩子沒想到自己的作用竟然是澆滅小小一支煙頭。
在那人一聲“見鬼了”裡,電梯門打開,一樓的空氣都好聞不少。
時間不早了,言徹還得趕回去結束這一陣子的工作,出去後匆匆攔上出租就把簡頌章塞了回去。
簡頌章無語,“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沒,送你回去的,能走。放心,車費報銷。”
“……你,算了,不和木頭講話。”
“沒有的事。”言徹彎腰在車窗處露面,“我晚上去找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簡頌章一手搭上窗沿,“不介意,而且我家有客房。”
“……下次一定好好準備。”
“對了,銷毀那家夥的時候錄個像,沒親眼看到有點可惜。”
“肯定要錄的,放心。”
車子離開,言徹放下手拍了拍臉。
他其實,不是很願意和一個人太親近,簡頌章的态度在這次之後有些奇怪。
言徹是個很容易為他人情感而動容的人,像上次,簡頌章說他幼年被欺騙因此少了隻眼睛,他就會想,那時候的簡頌章是怎麼樣的?
小小一個,也許也不愛說話,本來可以天真爛漫的年紀裡卻突然遇到了這麼大的事,身邊甚至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會想到自己,自己當時又是怎麼樣?趴在地上看螞蟻還是在樹上偷果?隻因為簡頌章是自己最常見的人,這莫名其妙的負罪感就來了。
可言徹也很清楚,他什麼也不是,他不該想這麼多,像畫靈控訴不公的時候,他會想,他不是斷案的人,這種公平他沒辦法去判決。
“喲,帥哥搭順風車嗎?”
擡頭,那輛申請來的車停在自己面前,岑雲舒墨鏡薅到頭頂對着他吹了個口哨,沒成功,于是打開手機補了一個。
“姐……開着這種破車就别裝撩漢富婆了吧?”
岑雲舒用墨鏡遮住了大半表情,不滿道:“你為什麼不知道申請一倆好點的,那些什麼邁凱倫特斯拉搞一輛來呗?而且你算什麼,哪值得我撩?”
言徹木着臉幹笑兩聲,“回去洗洗睡吧。”
“真的?”她立刻燃起精神,“我現在就開回去了?”
“……”
有些玩笑,不能在特定的人面前開,對方甯願當傻子都要信。
岑雲舒簡單的小願望沒有實現,好在她也沒真的當着實際是自己上司的面一路拐回家。
“怎麼樣?單獨行動爽吧?”
言徹迷惑道:“我們兩個人。”
“你們倆脫離組織單獨行動。”
……是誰之前不去的,是誰?!
岑雲舒淡笑道:“好了,正經說,小簡也和我說過大緻情況了,另外還提了一嘴這些案子,他說可能之間有什麼關聯,你就沒想?”
“暫時還不太清楚。”他想,最好别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