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惦記我呢?
男人爬起後啐了口唾沫,“我就說這裡不會是什麼正經地方,趙望遠,你滾不滾回去?醫生電話都打好幾次說你沒去找他了!”
“什麼醫生?”簡頌章歪着頭看過去,不過這句話他隻是禮貌性接一句,更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問題,“大叔,我剛剛問你呢,罵的什麼,再說一遍?”
或許是被那莫名一張拍暈乎了,男人有點怯意,聲音也小了不少,隻是依舊沒如簡頌章的意,“死外邊算了,晦氣東西……”
言徹很明顯感覺到了簡頌章的不耐煩,趕緊按住他的手,“别鬧了,我去說。”
簡頌章頭撇到一邊,“對付傻逼不需要原則,言局長,下班了就别講你那套死規矩了。”
言徹也隻能無奈一笑,上前好言好語跟兩個人說起來。
鬧劇的另一個主人公趙望遠卻一直沉默着再沒說話,簡頌章瞥了眼,說:“不用管,你可以隻是你自己,反正這裡所有人根本不在意你的病。”
趙望遠嗫嚅着,好半天隻發出一個單音節,随後他像是腳軟無力,一把栽倒又爬起,“我……沒想過添麻煩,我以為我可以做很多事。”
簡頌章也蹲在旁邊,并不算笑的表情裡很是輕松,“那就做。”
陰影擴了大片,言徹問:“做什麼?”
“言局……”
“唉好了好了,他剛才都說下班了還叫什麼,我聽着都累。”
月亮躍上雲層,虛弱的路燈沒映出多深的影子。
随即聽趙望遠一笑,“謝謝,我可能真的該回去了。”
“回個屁。”
“欸。”言徹在他後腰敲了一下摁下這個人的暴躁靜止鍵,“平時不見你這麼積極。”
簡頌章無語得想翻白眼,“我在裡面睡覺睡得好好的,那家夥吵我還不允許我有起床氣?”
“你睡什麼覺?”剛剛路過簡頌章的位置明明都沒見着人。
“别管,你開導自己人吧。”
他坐到一邊低頭按手機,言徹無奈但實在顧不上那邊。
“小趙,我剛剛和你爸媽聊了一會兒。”
“嗯?”趙望遠眼中全是迷茫。
“總之一句話。”他笑了聲,“留不留下來是你的問題,你決定就好,我不替别人做決定。不過我說一句,你得确定你做出的是決定不是妥協。”
良久的沉默,趙望遠隻給了一個字,“留。”
言徹在他肩上重重拍兩下,“那好啊,這次的事情多看着點,說真的,要沒了你我估計還不習慣。下班,回家吧,他們走了。”
最後留下的兩個人站在門口對視一眼,言徹總覺得嘴裡應該嚼個什麼假裝自己很忙,“你剛剛在問什麼?小趙他老爹罵我的那句?不是睡了?”
簡頌章甩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上來的手,“你猜呢?煩死了,這裡真的就沒正常人。”
言徹攤開雙手,“那怎麼辦,你的合同期還長着呢。”
沒把人話頭引出來,言徹那微妙的感覺就上來了,“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算個命啊,簡大師?”
“……幹嘛?”
“不幹嘛。”
因為剛剛被敲到頭了,言徹覺得自己可能快壞掉了,“就是覺得不平衡,我看你甚至幫段毓看過,我呢?”
簡頌章回過頭,嘴角帶笑,“确定要我看?”
說的時候手都擒上了,要不要言徹也不好再收回去。
言徹莫名覺得簡頌章的态度變了,比之前那次邀請他去他家裡的時候更不一樣。
他用了點勁,收回手,“下次吧,有些機會萬一隻有一次呢。”
簡頌章倒也不惱,“也是,下次吧。”
“對了。”
“啊?”言徹還以為沒什麼事了。
“趙望遠那邊到底什麼情況?”畢竟也是天天纏着自己,簡頌章不可能真的把人落下。
說到這個言徹連連歎,“這不白天去那個古城嗎,誰知道那邊還有獵奇記者……哦也不算記者,就是一些做自媒體賬号的,然後我們就一起上了個新聞。”
簡頌章的表情很不好,“所以,我們為什麼不知道?”
“太忙了啊,跟個陀螺似的誰沒事還看新聞。”
他按了按腦袋,還是疼,“他有個治了很多年的病,神經問題吧,父母倆覺得有些丢臉平時不讓他出來的,也就他小姨幫着打掩護這才跑了這麼久。”
結果還是誤打誤撞讓愛刷營銷号的中年人看到了。
“我看他倆就挺神經的。”
“也不能這麼說,不過你的話——”言徹忽然伸手在他頭上,随後捏起一片很小的葉子,來自外面那顆快秃的梧桐樹。
“我就破例贊同吧。”
晚風輕輕吹着 隻是這貌似靜谧的氣氛并沒持續太久,簡頌章盯着他笑出了聲,“你頭發……”
“嗯?”言徹抓了兩下想起來了緣由,還沒解釋,電話鈴又急促地響個不停。
打的移動電話,是段毓。
段毓一般不會找他吧……
言徹接起,對面卻是岑雲舒,說話間還喘着,“肖,肖文商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