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流磨磨蹭蹭坐直身子:“我的意思是,這事兒都不用我幹爹出面,我去跟出入境那邊說一聲,走流程也能耗死他。”
T國公務流程出了名的慢,畢竟誰也不知道,上一秒把活幹完了,下一少是不是就會因為政府更疊而失業。
言不浔一向不關心這些細節,擺擺手說:“你自己看着辦。”
“哦。”阿流不說話了,悠閑地往座椅裡一縮,老僧入定似地将手放在腹部,徹底放空了自己。
言不浔:“……”
鈴木小貨車大擺尾的過程中被一輛路虎截停,雙方也不惱,頂着炎炎烈日慢慢交涉起來。
言不浔無聊死了,見路邊有家連鎖超市,索性下車鑽了進去。
他有些渴,直奔冰櫃,結果冰櫃裡沒有水,卧着一隻好似熱化了胖狸貓。
櫃門打開那刻,胖狸貓不高興地支起腦袋,沖言不浔尖銳地“喵”了一聲。
“……打擾了。”言不浔面無表情關上櫃門,轉身往貨架走。
冰凍的水沒有,常溫的水總該有吧。
——結果還真沒有,整排貨架幾乎全空了,隻剩下幾包速溶咖啡粉孤零零望着他。
他這才猛然想起,今早股市大跌,不出意外的話,到下午收盤也沒漲回去,說不定跌得更兇。恐慌的情緒已經在先知先覺的股民中間蔓延,首先擔心的便是生活必需品物價暴漲的問題。
今天才第一天,這一家位于市中心的連鎖超市就出現了小面積斷貨,明天開始,情況隻會更加嚴重。
沒記錯的話,這家連鎖超市好像挂在他名下?
這叫什麼事兒啊!
言家大部分的生意在航空、海運、礦山這些壟斷領域,受此次危機的影響應該不大,卻偏偏言波詠為了曆練他,把幾家無關緊要的超市和酒店挂到了他名下。
這本來也沒什麼,生意嘛,都有專業的經營團隊幫他打理。可壞就壞在,他這次去東海,是瞞着家裡,趁老倆口在歐洲度假時悄悄去的。
别忘了,家裡還有那麼多管家傭人,他這麼大一個活人失蹤,不得打電話跟老倆口報備一聲?
他現在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可按言波詠那性子,少不得借股市大跌的事發揮。
想想屁股就一陣酸爽,但願老倆口沒那麼快回來吧。
現在他沒心思買水了,匆匆回到冰櫃,把那隻流油的貓拎開,拿了幾根冰棍就回到車上,瘋狂拍着阿流說:“開車開車!”
鈴木小貨車和路虎終于交涉完畢,軍用吉普騰騰騰再次上路,一直騰到天色擦黑才到家。
複古的東方莊園燈火通明,一排排傭人在棕榈樹間井然有序地穿梭着,四下寂靜,隻有夏日的蟲鳴此起彼伏。
言不浔一看這情形,心裡就是一個咯噔。
不好,他精緻高貴的屁股保不住了!
阿流一邊停車,一邊幸災樂禍地睇着他,拖腔拖調地說:“哥,你放寬心,是福不是禍,是禍你躲不過……”
“閉嘴!”
言不浔懶得理他,連二狗也不管了,身形飛快地滑下車,摸進主樓。
剛推開門,“哐當”就是一個陶瓷杯砸碎在眼前。
緊接着,言波詠那标志性的沙啞嗓音,山呼海嘯一般咆嘯而來。
“你還好意思回來,怎麼不死在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