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不是說了,把我架在火上烤啊。”言不浔哼笑。
阿流愈發生氣:“簡直是損人不利己!對她沒有半點好處,卻害得你被不認識的陌生人指指點點。”
“一點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言不浔反過來安慰他,聲音淡淡的,像是微風拂過湖面,瞬間令阿流暴怒的情緒緩和不少。
“哥,明知是陷阱,還要去H國嗎?”阿流擔憂道,“咱們還沒出發,就收到如此大禮,真到了那邊,隻怕要不好。”
“哪裡不好?”
“姜予眠在那邊讀了七年書,我怕她找人群毆你。”阿流誠實道,“最近經濟形勢不好,咱們在T國自然是橫着走,可我聽說H國已經亂起來了。”
金融危機越演越烈,H國的股市更沒有停盤之類的保護機制,一旦下跌,那就是自由落體。跌到現在,隻怕社會也開始動蕩,阿流剛才拿的那些報紙,金融版面可是明晃晃寫着,H國的物價比三個月前足足暴漲了十倍。
這意味着手裡的錢更加不值錢,人們絞盡腦汁要多賺外快。
隻要姜予眠出得起錢,找人群毆言不浔也不是什麼難事。
言不浔顯然想到了這一層,低眉沉思半晌,卻仍是站起身,朝阿流招招手:“走吧,去登機。”
阿流:“……”
得,又是白費口舌。
最近的一班航班已經開始剪票,頭等艙不用排隊,兩人拖着行李朝登機口走去。
說來真是巧,鄰桌那幾個貴婦人走在他們身後,手裡的機票正是同一個航班。
其中一個指着言不浔,小聲和同伴嘀咕:“他不會和我們一個航班吧?去H國,那不就是要認李吟芳當姐姐的意思咯?”
“還真是愚昧啊。”
另外一名同伴想到什麼,在随身的背包裡翻找起來:“哎,你們說,如果把他的照片拍下來寄給媒體,能不能賺點外快?”
說着她拿出一個時髦的拍立得相機,對着言不浔颀長的背影一陣狂拍。
言不浔沒有回頭,斜眼給了阿流一個眼神。
阿流會意,叫來一名地勤交代幾句,這才上了飛機。
幾名貴婦還在讨論言不浔的背影能不能賣錢的事,走到登機口,遞過機票就打算登機。
工作人員掃了一眼機票,臉上挂着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你們幾位在我們公司的黑名單上,無法乘坐我們公司的航空。”
“什麼,這怎麼可能!”一名貴婦當場尖叫,“我們買機票的時候可沒聽說過這個!”
“實在抱歉,不好意思。”工作人員露出程式化的笑容。
貴婦氣得不輕:“叫你們領導過來,這麼大的航空公司怎麼可以出這種纰漏!我在H國有生意要談,一分鐘幾千萬的唻!”
“就是,不知道現在通貨膨脹,生意不好做嗎!”
幾名同伴見狀,也都七嘴八舌跟着理論起來。
可是不管她們怎麼鬧,工作人員都是那句話:“實在是很抱歉。”
幾名貴婦氣個半死,她們越是憤怒,工作人員的态度就越是良好,最後還把領導請來,九十度向她們鞠了個躬。
可是直到飛機起飛,她們也沒被允許登機,隻好晦氣地改訂其它航空,如此一來,生意又不知要耽擱多少。
飛機上,阿流一邊放行李箱,一邊揉眼睛,小聲咕哝說:“哥,完了,我眼皮一直跳,這次去H國肯定沒好事。”
言不浔斜眉睇了他一眼。
言不浔一向是怕麻煩的性子,心裡的想法也懶得同别人說,這次要不是阿流死纏爛打,他壓根兒沒想過帶這人一塊。
眼看這溫吞的小和尚要被自己急出病來,言不浔拍拍他的腦袋,輕哄道:“沒事。我就想看看,是姜予眠挖的坑深,還是我挖的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