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斌埋頭在公文包裡翻找拍立得,準備拍下言不浔狼狽的一幕。
聽見有人進來,他猛然擡頭,看清來人長相後,頓時驚喜得無以複加。
是苟彧,Yuu!
目前正當紅的超人氣巨星,這次決賽的評委之一,他接連發了三張邀請卡都沒請到,最後親自登門才請到的人!
然而驚喜還沒消散,就聽見言不浔那句:“你遲到了,來,自罰三杯。”
遲到什麼啊,Yuu神任何時候來都不晚!還自罰三杯,那是杯嗎?那是鞋啊!
“言不浔,你不要太過分!”張文斌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厲聲喝道,“我對你好,是看在眠眠的份上,你不要不識擡舉!”
說着他又換了一副臉孔,蹭到苟彧面前谄媚道,“Yuu神你不要聽他胡說,什麼自罰三杯,根本沒這樣的規矩!”
“你剛才明明說有。”言不浔從衣兜裡掏出一支錄音筆,挑釁地扔到苟彧腳邊,“Yuu神是吧,香槟準備好了,你喝還是不喝?”
苟彧還沒說話,張文斌臉已經綠了,趁着酒勁大聲喊:“言不浔,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Yuu神平起平坐!這一鞋子香槟就是你的,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就是說你故意針對我咯?”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張文斌氣急敗壞地大叫。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齊齊一頓,但誰也不敢說什麼。
這就是H國如今的社會常态,階級分明,作為V3負責人的張文斌一句話就能定下言不浔這名練習生的生死,在所有人看來,言不浔肯定是喝多了才敢一再跟張總監叫闆。
張文斌睚眦必報,言不浔越是挑釁,他越想要征服,最終結果隻有一個,就是言不浔被他按頭灌下這一鞋香槟。
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就連姜予眠都流露出些許期待來。
言不浔卻隻是輕哂一聲,嚣張地朝苟彧揚了揚下巴:“你看到了,事情就是這樣。”
“這就是你躲着我的理由?”苟彧瞥了眼地上的錄音筆,冷臉甩開張文斌走了進來。
他沒脫鞋。
這點倒和言不浔剛才的胡攪蠻纏有異曲同工之妙。
張文斌張張嘴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忍住了,看苟彧這大步流星的架勢,指不定怎麼收拾言不浔呢。
就見苟彧面色不善地在言不浔面前站定,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後,出乎意料地,他轉向了一旁的劉總,冷聲道:“讓開。”
劉總猝不及防:“啊?”
苟彧懶得廢話,直接把他推開,擠到兩人中間坐下。
随即惡狠狠瞋了言不浔一眼,移開目光,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桌上的醬爆小鱿魚,歎口氣,再次瞪了言不浔一眼。
這才小聲哼哼道:“活該,誰叫你又背着我吃獨食!”
“你看我像嗎?”言不浔有些好笑,這人陰陽怪氣的樣子,活脫脫一隻秃毛的二狗。
難得見到一張不那麼讨厭的面孔,言不浔沒忍住,在這人頭上撸了一把。
“……哼!”苟彧瞬間就像一隻被順了毛的小土狗。
他眯起眼睛,腦袋在言不浔掌心蹭了蹭,這才感覺氣順了一些,不過臉色依舊冷淡,“下次你再跑試試。”
“那我現在走?”言不浔作勢要站起來。
苟彧一爪子按住他:“你敢!”
話一出口自己都不信,言不浔還真敢。
苟彧别扭地移開目光:“說、說吧,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言不浔的眼裡沁出些許笑意,語氣柔軟下來:“那就讓張總監自罰三杯吧。”
“就這麼簡單?”苟彧嘀咕着,扭頭就朝張文斌揚了揚下巴,“你聽見了嗎,認罰吧。”
“……”張文斌傻了。
千算萬算,沒算到Yuu神和言不浔認識,看起來關系還不錯。早知這樣,他何苦為難言不浔?
說起來,他為什麼非就抓着言不浔不放呢?
張文斌慢慢轉向姜予眠,目光陰狠起來。
接觸到他的目光,姜予眠慌忙撇開視線,好半晌才咬着嘴唇,對言不浔道:“浔浔,張總監和你開玩笑呢。”
“原來是玩笑啊。”言不浔拍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眠眠,你把這一鞋香槟喝了,我就當你們是在開玩笑。”
姜予眠笑容僵了僵:“都說了是開玩笑,張總監沒有惡意,你怎麼開不起玩笑。”
“怎麼,先前你們逼我喝,就是規矩,是上下尊卑,輪到你們喝了,就是開玩笑。”言不浔站起身,冷冽的嘴角朝着衆人散漫一笑,“怎麼辦,我跟你們都不熟,開不來這種薛定谔的玩笑。
“諸位,聽好了,我不跟你們開玩笑,我直說,我就是欺負你們,這一鞋子酒,要麼張總監喝,要麼你姜予眠喝,否則我就把你們的Yuu神揍一頓帶走,後果你們自負!”
衆人齊齊變了臉色。
簡直荒唐!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練習生,怎麼能說出這麼狂妄的話?他還想揍Yuu神,他和Yuu神關系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