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一出口,言不浔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他的二狗。
可是,除了這個答案,還有什麼能解釋苟彧身上的違和感呢?這個世界畢竟隻是一本天馬行空的小說,言不浔自己都能覺醒意識,看透世界的本質,憑什麼他的狗不能變成眼前這個人呢?
怪不得他查不到苟彧的背景!
怪不得這人要沒頭沒腦地粘着他!
一瞬間所有的疑問都解開了,他直勾勾看着苟彧冰藍色的眼睛,試探着更大聲一些:“二狗?”
“嗯?你叫我?”苟彧歪歪頭,眼神亮晶晶,活脫一隻眉飛色舞的言二狗。
言不浔心跳漏了一拍,沒錯,這就是他的狗!
苟彧單手撐在他腰際的牆上,耳朵被金燦燦的陽光暈染着,泛着一抹輕盈的櫻紅,要是這耳朵長在頭頂上,怕是要幸福地飛起來吧。
苟彧拉扒拉扒他的衣角,眼眸含笑:“聲音不錯,再叫一聲試試。”
失而複得的喜悅滿滿壓迫着言不浔的胸腔,他鮮少情緒外露,笨拙地揉搓這人的臉,“二狗。二狗。二狗。二狗。二狗。”
秃了毛的,突然變成人的二狗。
離家出走,卻依然會回來的二狗。
搶他的零食,偷吃巧克力,碎嘴愛争吵,喜歡幹架,随地大小瘋的二狗。
他每喊一聲,苟彧就低低地“嗯”一聲,這也是二狗高興時最常發出的聲音,假如苟彧有尾巴,此刻應該瘋狂甩成了螺旋漿。
言不浔心底一片柔軟,忍不住就想像從前一樣,親親這貨的額頭。
結果……親不到。
說出來誰信,一隻純情小二哈,直立起來比他還高。
高不少。
言不浔算是體會到二狗仰望自己的滋味了。
苟彧失笑:“還是我親你吧。”
“……行叭,麼麼麼。”以前這貨沒少親他,言不浔很自然地踮起腳尖,用額頭去蹭他。
苟彧彎腰,響亮地在他頭頂叭唧一口,随即馬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嘔,檸檬味兒,一聞就知道是酒店的劣質洗發水。”
狗鼻子還是一如既往地靈敏。
洗發水劣不劣質言不浔不知道,他昨天早上洗的頭,到這會兒這貨還能聞到味兒……确實是二狗沒跑了。
原來狗狗的内心世界是這樣的啊,言不浔驚歎不已。
……等會兒!他突然想起一事,一把薅住苟彧的爪子,“你是不是又偷偷舔洗發水的瓶蓋了?”
“!!”苟彧脖子一縮,扭頭望天。
寵物醫生說過,狗狗越是心虛,就越是嚣張,左顧右盼,主打一個死“狗”不怕開水燙。
言不浔心裡有數了,看起來這段時間,狗子小秘密不少。
他眯起眼睛,氣得有點想汪汪叫:“你還幹了什麼?老實交代!你現在是個人啊,不覺得惡心嗎?”
苟彧左瞅瞅,右瞧瞧,忽然擡手按在他唇上:“噓,别說話,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純情小狗就沒有愛聽主人念叨的,苟彧一口咬過去,憑實力堵住言不浔的唇。
言不浔:“……”
-
阿流到處找言不浔,推門出來時,正好瞧見門口兩個男的擁抱着接吻。
他在性向寬容的T國待了十年,對此沒有偏見,隻是感歎H國的開放程度,還在派出所門口呢,也不怕被警察叔叔罵。
晨光曦微,兩道修長的影子在地面交疊着,青春正茂,叫人賞心悅目。
阿流靜靜欣賞了一會,忽然睜大眼睛。
啊啊啊,那不是他哥嗎!
身體快過思考,阿流沖上去就薅住了苟彧的頭發。
“狗日的貓哥!就說你小子不安好心,竟敢拱我哥這棵純情小白菜,老子跟你沒完嗷嗷嗷!”
阿流的拳腳是幹爹親自教的,沒言不浔那麼狠辣,但揍人是真的疼,一爪子下去,苟彧頭發當場少了一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