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老巢被盯上,心裡慌了?
他了然一笑,四兩撥千斤地避開了姜予眠的問題:“摔碎人家的碗,照價賠償一下吧。”
雲淡風輕的樣子,瞬間激起姜予眠的怒火:“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就是覺得我和你長得不像嗎,要我去整容嗎,是不是要我去整容?!”
苟彧驚奇地看着她:“你鼻子不是已經整過了嗎?”
姜予眠:“……”
這話要她怎麼接?
苟彧:“整過還這麼醜,說明你骨相不好,認命吧,這樣能讓自己開心點。”
姜予眠暴跳如雷。
兩人一來一回的交鋒中,言不浔也沒閑着,擡手又叫了一碗米粉,明擺着把姜予眠的話當耳邊風。
姜予眠盛怒着就想撲上去撕打他,無奈被許延及時攔住。
許延壓低聲音:“你忘了答應過老師什麼嗎?”
姜予眠不吭聲。此一時彼一時,叫她怎麼容忍言不浔在她頭上蹦迪!
好不容易言雪晴偷摸着讓她撿了張銀行卡,她住進鎮上唯一一家三星酒店,今早滿以為能在餐廳和言不浔偶遇,炫一把自己的小錢,結果卻被告知,言不浔擁有一棟帶院子的房子。
這不就是後世的鄉村網紅住宅嗎!
她跟着林沛涵在這兒住了近十年,買不起小破鎮一片瓦。言不浔到底為什麼這麼好命?他憑什麼!
姜予眠内心嫉恨翻湧,匆匆趕來,又發現這裡竟是她和林沛涵曾經住過的家屬院!
恐懼、難堪、憤怒等多種情緒沖擊着她,她瞬間就炸了。
許延不讓她動手,沒有關系,這世上憎惡言不浔的人又不是隻有她一個。
不大一會,就有幾個洗剪吹沙馬特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為首那個一屁股坐在言不浔對面,其餘的人圍住竈台,攔着要下米粉的老闆。
老闆為難地停下動作。都是土生土長的本鎮人,她對這幫人多少有些了解。
坐言不浔對面的格楞眼兒叫剛子,從小父母雙亡,是被撿破爛的爺爺拉扯大的,爺爺去世後,他因為入室搶劫坐了幾年牢,據說在裡面認了個很厲害的大哥,出獄後就成了這一片的小頭頭,又混了兩三年,如今是霧水鎮名頭響亮的剛爺。
剛爺昨天沒去迎接言不浔,臉上幹淨不見一點傷疤,陰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言不浔。
“貓哥,吃早飯呐?”他一臉無賴樣兒,将苟彧那碗還沒動的米粉像上墳一樣澆在地上。
苟彧登時跳腳,撲上來就要揍這人,言不浔将苟彧按住,略顯疲倦地搖了搖頭。
他還發着燒呢,又被姜予眠胡攪蠻纏一通,實在懶得應付這些人。
剛爺以為他怕了,慢條斯理地道:“我打聽過了,你昨天那個很能打的手下不在。我也不想為難你,你跪下來,給在場的每個人磕個響頭,我就當沒在霧水鎮見過你。”
在場的每個人,包括姜予眠。
她也不知怎麼想的,下意識昂起了高傲的頭顱。
言不浔真不想和傻逼說話,示意苟彧:“去别處吃。”
剛爺猛地一拍桌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全鎮的飯館都不會賣吃的給你!”
仿佛是一個信号,這一掌下去,從四面八方湧來上百名手下,将路口堵得嚴嚴實實。
跟着姜予眠過來的節目組登時腿軟,一些人想跑,卻被捉住,粗暴地按倒在地上。
年輕的小助理哇地大哭起來,副導演想說句公道話,被狠狠揍吐了血。
殺雞儆猴,就是這麼用的。
再沒人敢提要走的事,人群卻更加混亂了。
剛爺使勁拍打桌子:“吵什麼!不讓你們走,是為你們好,你們的人身安全能不能保證,就看貓哥給不給這個面子!貓哥,你說呢?”
“我餓了。”言不浔說。
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操起竹筒中的筷子,猛地紮向剛爺的手,霎那間血光飛濺,剛爺的手連同桌子被串了個對穿!
“啊啊啊啊——!!”剛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變故來得太快,所有人齊刷刷變了臉色,唯有苟彧從容不迫地抓起竈台上的菜刀,刀柄向前遞給言不浔。
言不浔接過,劈頭就往剛爺身上砍。
“你不讓我吃飯?行啊,老子把你片了煮肉湯!”
怒氣勃發的模樣,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剛爺腿下發軟,想跪又跪不下去,隻能撅着屁股哀嚎。
他倒是想不要手地扛着桌子跑,可言不浔從始至終坐在桌前,沒擡過屁股,那雙赤腳還坦然地踩在桌子的橫杆上,又給桌子增加了一份重量。
剛爺根本挪不動!
這可真是裡子面子都丢了個幹淨!
剛爺沒參與昨天的事,隻是聽人轉述,理所當然地認為貓哥徒有虛名,不過是身邊多了幾個能打的手下罷了。
今天他特意趕在言不浔落單的時候過來,又帶足了人手,原本想用節目組那些人試一下貓哥的實力,結果這一試,把自己試掉了半條命。
眼前寒光雪亮,他隻覺得要完,閉着眼睛大喊:“饒命,饒命!貓哥您高擡貴手,都是道上混的,小弟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沒有要和您對着幹的意思!”
剛爺多少年沒自稱過“小弟”了,這一聲出來,眼淚瞬時飙飛。
言不浔冷着臉把菜刀剁進他手指邊的桌縫裡:“受誰的托,忠誰的事?”
“她!她!姜予眠!”剛爺毫不猶豫指向姜予眠,把她賣了。
姜予眠臉色慘白。
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是就是她這種人,她脖頸上的淤青還沒散呢。她也是看昨天那麼多人挑事都全身而退,這才又動了歪心思。
可現在,所有的心思在言不浔的絕對力量面前都不頂事,她整個人又傻了。
她這一傻不要緊,言不浔的刀子揮了過來。
眼看要不好,許延急忙道:“誤會,都是誤會!浔……言少,這一路走來,陰差陽錯的全是誤會,對不住。你看這樣,情人節那天我和眠眠攢個酒局,給大家賠罪,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