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眠霍然跳起來,臉上止不住的慌亂。
不、不會吧,真是來抓她的?
“姜予眠。”剛爺急步走到窗邊,警覺地撩起簾子向外張望。
姜予眠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放輕動作,蹑手蹑腳地跟了過去。
從她的角度,看不到外邊的具體情況,隻能窺見黝黑樹影間不斷交替的紅藍色光芒。
是警車!
她腿一軟,就要往地上栽去。
剛爺拽住她手腕,淩厲的目光如刀般落在她身上:“他說的那些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我……”姜予眠說不出話來。
這時,敲門聲再次傳來。
剛爺大怒将她丢到地上,啞聲狠狠道:“你他媽想死别拖上我們,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要分清楚,懂?”
“不、不!”姜予眠身體發軟,拼命搖頭,“别聽他說,我、我是姜予眠,我不是言盞月,我不是!”
剛爺瞳孔一縮,就知道這人吓傻了。
什麼姜氏千金,虎哥侄女!媽的,使喚起他們來理直氣壯的,實際卻不過是個慫包。
門外的敲門聲愈發急促了,剛爺滿心不耐,沖手下使了個眼色後,手下小心翼翼将鐵門拉開一條縫。
“您好,我們是消防的,來排查安全隐患。”
姜予眠:“???”
姜予眠:“…………”
消、消防?不是來抓她的?
角落裡傳來言不浔肆無忌憚的笑聲。
她大腦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望着剛爺,剛爺臉上的輕蔑幾乎掩飾不住,嫌惡地與她拉開距離。
身穿消防制服的人員大步跨進來,邊走邊四下張望:“今天全鎮停電,你們點這麼多蠟燭,很容易引起火災。哎,怎麼還喝上酒了,這些都是易燃易爆物品……”
他們四處檢查着,把看到的情況一一記錄下來。
姜予眠劇烈跳動的心髒這才歸于平靜。
她回到桌邊,再看言不浔時,頓時惱羞成怒:“你騙我!”
“又不是第一次。”言不浔帶着笑,舉杯緻意後,一口喝幹了杯中紅酒。
姜予眠氣得渾身顫抖。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言不浔就是個滿嘴跑火車的混蛋,一次次欺騙她的善良單純!
她一把掀翻面前的酒瓶,對嘉賓們厲聲喝道:“你們都下桌!”
酒液順着桌沿滴落,被波及的幾個嘉賓氣憤不已:“你什麼意思,想燒死我們嗎!”
消防提醒,這些都是易燃易爆品,姜予眠随手掀翻的酒瓶大部分是高濃度洋酒,其中還有一瓶酒精含量75%的伏特加,這要是沾上火星還得了?
大家都覺得姜予眠瘋了。
姜予眠也覺得自己瘋了,要不是為了大計,她願意當成小醜被言不浔戲耍?!
她厲聲咒罵:“你們這群月影的舔狗,燒死活該!滾,都給我滾下桌!剛爺,叫你的人過來。”
幾個酒量不錯的混混還清醒着,聞言吊兒啷當地搖過來,充滿威脅地站在嘉賓身後。
嘉賓敢怒不敢言,隻得離開酒桌讓出位置。
消防還在檢查,不時抓住一個混混囑咐安全事項,混混們煩不勝煩,揮手喊他們滾。
對方也不惱,轉頭又去囑咐别人。
很快,一個嘉賓成為了新的目标。
“我跟你說啊,防火沒小事,你看你們這麼多蠟燭,家具還是木頭的……”
嘉賓想替自己辯解幾句,這場酒會和她沒關系,忽然,她手裡被塞了一張紙條,隻見上面寫着:我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别出聲,跟我走。
瞬間,心髒狂跳起來,天知道她有多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工作人員對她暗暗點頭,然後将她護在靠牆的一側,慢慢向門口移動。
喝高了的混混們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不一會,屋裡的人數就少了許多。
酒桌邊,姜予眠的遊戲還在繼續。
她轉動空酒瓶,不等酒瓶靜止,就抱着胳膊,氣勢逼人地喝問道:“你們這些不要臉的gay,是不是都這麼沒素質?”
“你在問我?”言不浔沖旋轉中的酒瓶揚起下巴,“不一定輪到我吧?”
“就是輪到你!”姜予眠猛地按住酒瓶,将瓶口擺正對準言不浔,“别忘了這是我的酒會,一切要按我的規則來。”
“你的規則就是你死我活呗。”言不浔挑了下眉,身體前傾沖她笑了一下,“剛才好玩嗎?”
不提還好,一提姜予眠便惱羞成怒,抓起空酒瓶在桌沿磕成兩截,用尖利的斷口指着言不浔:“我叫你回答問題,信不信我弄死你?!”
她目眦欲裂,猙獰的表情猶如地獄惡鬼。
言不浔向後靠了靠,用手擋住臉說:“小心點,别把眼珠子崩我身上。”
“……你他媽!”姜予眠徹底失去理智,掄起酒瓶朝言不浔砸來。
剛爺眼皮就是一跳,消防的人還沒走,姜予眠搞這麼一出,見了血誰都讨不到好。可對象是貓哥,他也硬剛不起,權衡再三,隻好裝作沒看見,和手下們吆喝着拼起酒來。
姜予眠這一下看着來勢洶洶,卻沒能落下,言不浔一把扣住她胳膊,捏得她骨頭生疼。
“誰告訴你我是gay?”
姜予眠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問剛才的問題。
姜予眠臉上洩出濃濃的嫌惡來:“你穿裙子,塗口紅,還能不是gay?真他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