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看,一邊用胳膊搗了搗身邊的隊長:“貓隊,言少到底靠不靠譜?哎我說,他已經不是華國國籍了吧,該不會是T國派來坑咱們的吧?”
“你小子少說兩句,好好幹活!”高海生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沒好氣道,“伊蓮娜這條線,我們的人和T國警方通力合作,摸排了兩年,還能有假?這次行動是三地同時抓捕,你老實等着家裡的信号就行。”
“我不是置疑這次行動,我是置疑言少。”小王撇嘴,“他又不是專業人士,還這麼年輕,要是不小心犧牲了,怎麼和言家交代?”
“呸呸呸,閉嘴吧你,你對言少的恐怖一無所知!”高海生又是狠狠一記斷掌,差點沒把小王拍到地上去。
小王抱着望遠鏡,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再次向歌舞廳看去時,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哎我去,老子的眼睛!貓隊你來看看,這人是言少不?”
“言少你沒見過?又作什麼妖!”高海生沒好氣接過望遠鏡,隻看了一眼,他也沉默了,“…………”
家裡的信号還沒發過來,言不浔提前從歌舞廳裡出來了,就站在門口抽煙。
緊接着宋焱和苟彧也出來了。
神奇的是,敞開的大門仿佛被下了結界,沒有一個小混混敢趁亂溜走,就連大名鼎鼎的剛爺,也隻是縮在角落裡,警惕地觀察着四周的環鏡。
在剛爺陰冷的目光中,苟彧突然轉身,将言不浔壓在了牆角。
從小王的角度看去,就像是身後有人放冷槍,危險襲來。
小王的手立刻緊張地放在後腰的佩槍上,結果屏息等了半天,小混混們愣是沒動靜,他又不由啧啧稱奇。
這是躲冷槍?這是親親抱抱舉高高啊!
“貓隊,我嚴肅地再問一遍,言少真的靠譜嗎?他到底是來協助我們完成任務的,還是來談戀愛的?哦,今天2月14号,還沒過完呢。”
高海生的臉黑成了鍋底。
歌舞廳門口,酒勁上頭的苟彧也不知怎麼想的,氣呼呼地把言不浔堵住了。
“你還有最重要的話沒對我說,你到底說不說?”
說話時,他也沒忘記自己那箱小雞仔,高高地舉過頭頂,隻用身體頂着言不浔。
言不浔:“?”
這人到底被灌了多少酒?光是聞着噴出來的酒味兒,言不浔都感覺要醉了。
“你好好說話。”他試圖把這隻醉酒小狗扶正。
“是你好好說話。不對,是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你的問題!”小狗又頂了他一下,爛泥似的身子站不穩,小雞仔快要從箱子裡滑下來了。
宋焱趕忙過來拽他。
他轉身,從善如流地将雞仔箱塞宋焱懷裡,然後又去頂言不浔。
“快說!”
言不浔被他鬧得沒脾氣了,靠着牆角仰頭問:“說什麼?”
“說……”苟彧眨眨水光氤氲的冰藍色眼睛,捧起他的臉,“說你到底愛不愛我。”
不等言不浔開口,他又想起,這話似乎是句歌詞。于是他深情吟唱起來:“你到底愛不愛我?”
言不浔:“……”
老子愛你個大頭鬼!
對着醉酒小狗,他沒什麼不能說的,可剛張了張嘴,苟彧忽然捧着他的臉親下來。
最初隻是規規矩矩地觸碰他的唇,這是他們偶爾會做的事兒,言不浔沒有抗拒,由着這人沒完沒了地親。
畢竟這貨清醒時都不見得多聽話,何況此時爛醉了呢,是吧。
就是這會兒圍觀群衆有點兒多,言不浔心裡稍稍有些别扭。他試着推了推這人,結果人沒推開,這人無師自通,撬開了他微微翕張的牙齒。
随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在他從未被侵入過的領地裡攻城掠地起來。
言不浔大腦轟的一下,炸響晴天霹靂。
這人……怕不是把他當小母狗肖想了吧?
言不浔難得地手足無措起來,一輩子沒經曆過這種事兒,也看不懂情情愛愛的糾葛,可能老天生他的時候就沒點亮過情感技能。他現在也分辨不出對方是鬧着玩,還是認真的,腦子亂得跟漿糊一樣,連呼吸好像都要停止了。
偏偏苟彧不打算放過他,吻得愈發專注。
專注,是的,隻能用這個詞兒。除此以外這人沒有任何技巧,牙齒磨得言不浔嘴唇生疼。
但他捧着言不浔的臉,像捧着心愛的稀世珍寶,言不浔慌亂了一陣,漸漸又感覺到他的虔誠。
言不浔的内心更亂了,身體的力氣似被抽幹,雙腿一陣陣發軟。
苟彧百忙之中扶了他一下,身體稍稍撤離了些。
言不浔松口氣,還以為這人終于消停了,誰知這個念頭還沒閃過,鋪天蓋地的吻再度襲來,打得他措手不及,異常狼狽。
旁邊抱着小雞仔的宋焱目瞪口呆。
怪不得阿流處處針對苟彧呢,這逮着機會就輕薄他哥的勁兒,誰受得了?
一條狗也不行啊!
宋焱可沒忘記暗處有那麼多人偷窺,連忙把雞仔箱放地上,化身八爪魚來拉扒爛醉小狗。
苟彧抵死不退,拼命往言不浔身上蹭,嘴唇擦過言不浔耳際,不斷細碎呓語:“你說話,到底愛不愛我?”
言不浔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覺得很荒唐。
現代社會千奇百怪,人可以很愛自己的狗,甚至穿婚紗和狗結婚,但如果反過來,一條狗看上了自己的人,還強烈要求對方回應,就……有點變态了吧?
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兒,直到很久以後,爛醉小狗被宋焱強勢扒開,他又聽見一聲仿佛細蚊震翅的呢喃,擊碎了他向來堅固的心防。
“可是,哥哥,我好喜歡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