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遊移,但面色十分坦然,“在此之前,我征求了你的意見。”
白絨狐摸着唇瓣,那上面還殘存着一絲麻癢。
“我、我還沒說話呢……”白絨狐聲音細如蚊呐。
男人颔首,“抱歉,那下次我等你說完話吧。”
白絨狐咬牙,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奇怪?
“我說完話也不行啊,我又沒同意你。”他氣鼓鼓瞪着男人,可自身的氣勢卻越來越弱。
“我不泡了。”
寒冬臘月的,白絨狐卻感覺熱得受不了,隻想趕緊離開溫泉館。
遲朝洲嗯了一聲,兩人收拾一番離開溫泉館。
臨别的車上,白絨狐還是别别扭扭,明明是想感謝遲朝洲所以想多陪陪遲朝洲,可怎麼變成他對遲朝洲發火了?
這會不會讓遲朝洲覺得不開心?
白絨狐暗中觀察男人的表情,還是如山澗雪一般冷冽,似乎并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白絨狐心裡竄起一股無名怒火,他在這裡糾結半天,結果人家壓根沒把他放心上。
他向來好面子,此刻便覺自作多情,鬧了笑話。
白絨狐越想越氣,把氣全都撒在車裡懸挂的玩偶上。玩偶搓圓捏扁,毛快被他揪秃,最後是遲朝洲将其從白絨狐手中解救。
“你幹嘛?”
白絨狐正看遲朝洲不爽,眼下被打斷,他終于有了生氣的機會。
遲朝洲凝視他兩秒,不解地問:“你怎麼了?”
白絨狐斜睨着他,發出不滿的哼唧聲,“和你有關系嘛?”
他話說完,車中重新陷入死寂。
白絨狐半天等不到回應,沒忍住側首去看遲朝洲,正巧對上男人的視線。
“有關系。”
遲朝洲今天穿着黑色西裝,隐約可以窺見手臂肌肉的弧度,他一隻手調整領帶,另一手拿走娃娃,垂眸道:“之後你再看見沒毛的玩偶肯定會傷心後悔,所以和我有關系。”
男人說這句話時,眼中像開着一樹樹繁花,溫柔又深情。
白絨狐反應好幾秒才品出遲朝洲的意思,當即羞得小臉通紅,像個鴕鳥似的頭埋進膝間。
“遲朝洲你煩死了!”
從膝間傳來的聲音又悶又燥,帶着一點容易被忽略的羞澀。
白家鐵藝大門口,白絨狐和遲朝洲道别,在車外,他突然腦子一抽,和遲朝洲說:“之後可能沒辦法見面了,因為我得去皇宮小住,你可别太想我。”
白絨狐嘴比腦子快,頓時尴尬地狐爪扣摳地。
這話說得,搞得他對遲朝洲很不舍一樣,還臭不要臉。
“好,我知道了。”遲朝洲勾唇,“晚安,寶寶。”
白絨狐捂着臉一溜煙跑了,他心髒都要跳出胸腔,哪怕回到房間後仍舊撲通撲通。
“可惡!他怎麼那麼會?冷冰冰一張臉說那種話,真是不知羞恥!”白絨狐惡狠狠吐槽,末了他在心裡悄悄補上一句--不過我喜歡嘿嘿。
白絨狐恍惚生出在戀愛的感覺,連帶着去皇宮小住都沒那麼不情願了。
他也和小爸爸鬧過吵過,可沒有用。
白絨狐害怕,怕見到太子,要他把遲朝洲讓出來,更怕他會這麼嫁給太子,随後世界崩塌,不管是他還是遲朝洲,都會不複存在。
那麼美好的一切竟然隻是泡沫。
可白絨狐想,他又不是小美人魚,怎麼會有那麼多泡沫呢?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
往壞的方面再想,他又覺得自己就是小美人魚,隻能看着王子和别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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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嗎?”
“是的,殿下和白小少爺現正在花房,氣氛很融洽。”女傭說。
皇後是個面冷心熱的omega,那氣勢打眼一看,可能會讓人誤以為是alpha,然而皇後私底下,是個非常喜歡玩水和稀泥的omega。
他沉迷于找尋最适合和泥的土,然後做成一張張土冰,拍在陛下的臉上。
皇後滿意點頭,“很好,看來阿璇說得沒錯。”
“但是,殿下之前說要延遲婚禮又是為什麼?”女傭有些困惑,“按道理來講,不應該提前把心愛的omega娶回家嗎?”
皇後冷哼一聲,“他盡幹些莫名其妙的事。上次因為小狐被綁架,決定延遲婚禮,我還以為是照顧小狐的情緒,結果問半天是他覺得小狐很讨厭他,想再緩緩。”
“真是個傻子!”皇後冷峻的臉上透出一絲嫌棄。
花房中,白絨狐縮在角落,驚惶地盯着眼前高大的alpha。
alpha也盯着他看,面具之後的眼睛凝着一抹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