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這話似乎戳中容梨的痛處,他表情有一瞬的猙獰,卻又被忍了下來。
容梨忽略掉舒原的話,隻死死盯着白絨狐,似乎要将白絨狐盯出個洞來。
白絨狐抿了抿唇,神情複雜,“你不是,不喜歡太子了嗎?你不是喜歡遲朝洲了嗎?”
“為什麼……”
“對啊!”容梨蓦地打斷他,“不管是遲朝洲還是太子,我都喜歡。”
“……”
白絨狐和舒原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無奈。
容梨眸中閃着光,意味深長地說道:“我都喜歡呢。”
他擦着白絨狐的肩走過,還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
白絨狐盯着他的背影,突然覺得脊背發涼。不知是不是初春的風還夾雜着些許寒意,他渾身顫抖了一陣,連手臂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失神喃喃,“我總覺得怪怪的。不管是容梨還是維恩斯。”
“别多想親愛的,我會派人調查的,你的當務之急就是保持最完美的狀态去參加訂婚宴,ok?”舒原毫不在意般拍拍白絨狐。
“别喪着一張臉啦,你不還要去看老攻嗎?”他嘻嘻笑着安慰勸慰白絨狐,把人推進了禮廳。
白絨狐進入禮廳後,舒原倏忽收起了沒心沒肺的笑,掏出手機編輯信息,随後發送。
禮廳中,忙碌的身影中白絨狐找不到他想見的人。
那些男仆女傭在見到他後紛紛停下活計,齊刷刷朝他鞠躬行禮。
“太子妃殿下安好!”
哪怕每個人說話的聲音都不算大,但上百号人加在一塊,那聲音還是把白絨狐吓了一跳。
這麼熱烈隆重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切身體會,弄得他不知所措,紅着臉結巴道:“别、别行禮呀,繼續做你們的事,不、不要管我就是。”
“是,太子妃殿下。”
整齊的聲音中零星聽到幾聲竊笑,白絨狐這下臉更紅了。
他揪着最近的一個女傭詢問遲朝洲在哪裡,對方搖頭說不知道。
白絨狐又先後找了四五個,都說不知道,當真奇怪。
他準備拿出手機聯系一下遲朝洲,但考慮到他想給遲朝洲一個驚喜,于是放棄,幹脆自己在禮廳附近尋找。
寒假住了小半個月,他已經很熟悉路了。
禮廳旁邊有一處花房,是他以前最喜歡去的,白絨狐決定先從那裡找起。
他想,遲朝洲肯定在花房給他挑花兒呢!
白絨狐猜得真沒錯,他遠遠就看見花房外散落着粉紅花瓣,一路延伸到他腳下。
鵝卵石路邊的燈柱上牽着很多暖黃的小燈,輕紗垂在地上,被純潔聖靈的白色羽毛壓着。天有些黑了,燈光灑下,似乎籠罩着團團薄霧。
霧隐仙蹤中,白絨狐跟着花瓣的指引走進花房。
一身純白西裝的男人清冷如月,薄唇微微上揚,卻顯得涼薄。然而男人的眸在看見少年時會燃起一束光,撒着星子,懸着愛意。
花房的陳設有些不一樣了,這裡圍滿了白絨狐喜歡的花和毛絨玩具,他甚至看見了穿着遲朝洲做的裙子的狐寶玩偶。
還有遲朝洲為他的餐叉制作的小帽子,舞會上男人戴着的面具,甚至還有一顆發芽的土豆。
白絨狐呆愣愣地看着,他心底裡升起的喜悅逐漸蒙蔽了他的聽覺,他隻看到男人費盡心思布置的仙境。
“我、我……”
白絨狐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嗓子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一雙眼睛也瞬間酸澀,含着滾燙的淚珠,濡濕了眼睫。
男人放下手中的戒指,立刻走過去安慰少年。
他将唇映在少年的臉頰、鼻尖、耳畔,潮濕黏膩而又洶湧的愛意自雙唇流瀉。
“怎麼了?狐寶别哭,狐寶要多笑。”
兩人貼得很近,男人的五官輪廓分明而又深邃,燈光下他眼中蒙着一點晦暗,那雙鷹目總讓白絨狐分神。
“别哭。”
“哭了還怎麼求婚?光顧着給狐寶擦眼淚了。”男人忍笑。
男人又問:“狐寶喜歡這裡嗎?”
“發芽的土豆還真有些難找,皇宮裡都是新鮮完整的土豆。”
男人一個人絮絮說了很多,始終沒得到少年的回應,但他一點也不生氣,用纏綿暧昧的聲音向少年解釋着。
“我重新訂了鑽戒,比原來的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