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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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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又是個忠心的,從沒忘記過沐鳳止,為父着實怕你想不開,為了那人做錯什麼事情,在天家面前落了罪、自毀前程,便狠狠心,替吾兒下了決定,早些叫鳳止松快了。”

蔺南星呼吸一滞,竟隻是因為這個原因!

難怪他去監軍之時,沐九如被蔺廣好好照拂;他回京以後,蔺廣便要沐九如香消于冷宮。

隻因他蔺南星還是個小宦官時,不曾在天家面前得臉,沐九如便是蔺廣施恩、拿捏他的籌碼。

而他随軍大勝回京,成了禦前中貴,沐九如的存在便成了他做天子犬馬的瑕疵,成了一個随時會發動的隐患。

蔺廣不知蔺南星會為了沐九如這個舊主,做出什麼自毀前程或是違背天家的事情……但不論蔺南星選擇救出沐九如,還是入冷宮做個小宦官,對蔺廣來說,他那些年對蔺南星的栽培,對景裕的布局,就全都付諸東流了。

蔺南星心頭發寒地想道:甚至,若非先帝不允許我靠近後宮,蔺廣在兩年前就會不惜代價,鬧出些動靜也要将少爺直接殺死在冷宮裡,而非如今這般溫水煮青蛙地下軟刀子折磨少爺。

他給天家做了六年的閹宦,給蔺廣做了五年義子。

不過就是被那些人削去無用的部分,留下他們所需的功能罷了。

蔺南星心中恨意翻湧,面上還是沒什麼反應,既不生氣,也不顯露出委屈。

蔺廣看不出什麼端倪,但他這兒子向來情緒内斂,他便也沒太在意,不冷不熱地繼續寬慰道:“沐鳳止讓先帝那般厭惡,總是沒了複寵的可能,日日獨自在冷宮裡頭也是煎熬,早些去晚些去沒什麼區别。”

他露出點笑意,将空了的茶杯對蔺南星揚起,讓人替他續茶:“說來也巧,沐鳳止卻是個命硬的,愣是熬到了先帝駕崩,我們父子倆雖是因為這事生了些嫌隙,但到底算是讓你圓了一場主仆情誼,親自替他收殓了屍骨。”

蔺南星默不作聲地接過茶杯,轉身去邊上沏茶。

他心中冷意與恨意交錯,有一瞬間甚至想把蔺廣的脖子掐斷,讓他的義父斃命于此。

蔺廣幾句輕描淡寫的言辭,将沐九如的生死等閑視之,仿佛他家少爺隻是一粒無關緊要的塵埃,一隻命如草芥的蝼蟻。

隻因他家少爺入了後宮,成了皇帝的私産,卻不受皇帝的寵愛,便從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成了閹奴也能随任意決定生死的……東西。

蔺廣隻是個閹人,是個奴婢,是個走狗……

他怎麼能?

他怎麼敢?

蔺南星拿着壺把的手因怒氣而劇烈地顫抖着,杯蓋發出碰撞輕響,又被他拿另一隻顫抖的手強行按住。

茶水滾入杯中,他的目光也低垂着,看向自己這雙孔武有力的大手。

這手殺了無數夷賊,收複過河山,卻不能替他的主子直截了當地擊殺仇敵。

——因為他和蔺廣有養父子的關系,他動不得蔺廣,哪怕兩人不是血濃于水的真正父子。

他若親手謀害義父,便會被群臣攻讦,光是禮儀孝悌那套,就能讓他失了如今的地位和權勢,再無庇護沐九如的可能。

蔺南星深深呼吸一口,穩穩當當地将茶水放進蔺廣手裡。

蔺廣滿意地點頭,讓蔺南星坐下,老神在在地道:“左右鳳止現在已死,你在聖上跟前得臉,便莫要沉湎過去,哀思舊主了。”

他拍了拍蔺南星的手,笑道:“好好給陛下辦事,你這些日子在内廷的動作這般多,想必心裡已有了計較和打算,還是權勢惑人啊……”

蔺南星的手指不自覺地蜷了蜷,他忍着蔺廣虛情假意的觸碰,佯做謙卑地道:“兒子……不通政務,不欲插手司禮監之事,不過是把下屬派去其他監裡撈些油水,不敢與父親争權。”

他這些日子的動作瞞不過蔺廣的耳目,他也不打算瞞。

一個野心勃勃的兒子,蔺廣可以忍受,甚至還會饒有興味地博弈教導;畢竟蔺廣終将老去,終要把權力讓出,在頤養天年之時叫養子們為他贍養送終。

但一個想要殺死自己的兒子,蔺廣是萬萬不可能容忍的。

蔺南星隻要漏了殺心,蔺廣便會即刻反撲。

東廠若真要尋蔺南星的麻煩,即便他是皇帝的大伴也得掉一層皮,讓沐九如置身險境。

蔺廣見幹兒子态度還算不錯,又慈祥了起來,眯眼笑道:“嗐,和父親還說什麼客套話,為父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可不也是從咱家的義父手上争搶來的,你們這些年輕人,總得曆練一番,放開手腳了做,為父……”

他輕笑一聲,饒有興味地道:“也很期待南星之後的能耐。”

蔺南星沉沉出氣,送了個恰到好處、野心勃勃的眼神給蔺廣,又垂下眼眸,謙卑地道:“兒子不敢。”

蔺廣意味深長地呵了一聲,抿着茶水,換了個話題:“哦,對了,聽那短命的豐兒說,咱們家的南星近日開了竅,屋裡多了個人。”

他諄諄教誨,還真顯露出了些慈父模樣:“你已有二十,也該生出這種心思了。隻是美人再好也就收在屋裡做個侍君,為父替你尋門好親事去,要娶妻還是娶郎你自己說。你成了婚為父也好放心一些,到時替你照應那逢會一二,讓他當個秉筆太監。”

蔺廣早兩年就有給蔺南星說親的打算。

實際上宦官收養義子義女,除了要有人養老送終之外,也有鞏固地位,拉幫結派的作用。

大内的關系網錯綜複雜,有名有姓的老公之間,幾乎都是沾親帶故的。

關系好,來往深的宦官便要結個姻親,早已是内廷裡約定俗成的規則,就如同名門世家結秦晉之好那般。

小宦官大多也是樂意聽從義父的安排成親娶妻的,畢竟隻有被義父疼愛的義子,義父才願意去幫忙操持婚事。

被婚配的宮人,成親後不僅有了個媳婦,還能多個嶽丈做靠山,這對任何一個權勢不足的宦官來說,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如蔺南星這般強行說自己沒這心思,不願成婚的,在内廷才是罕見。

蔺廣雖不想在這事上強迫蔺南星,壞了他們的父子關系,如今看到了希望,卻也還是要曉之以情,動之以利的。

畢竟蔺南星若是成了婚,他一來多了個掌控兒子的途徑,二來也能更加穩固蔺家在大内的地位。

而另一頭垂首端坐的蔺南星,卻沉默不語。

蔺南星從前就不願被蔺廣指婚,如今更不可能讓仇人幹涉他的婚姻大事。

他醞釀片刻,閉着眼睛拱了拱手,堅決地道:“兒子與……心上人山盟海誓,此生非他不娶。”

他既然拿了少爺當做借口,想到之後“阿祜”或許還要假死,以換個身份去南邊,又道:“若是他有什麼不測,兒子便終身不娶。”

蔺廣一噎,不想他這倒黴催的兒子不僅對主子忠心耿耿,對個心上人也一往情深。

蔺廣咳嗽幾聲,道:“說的什麼傻話,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任性。”

蔺南星沒少在這事上頂蔺廣,反正蔺廣不會真就因此而大動幹戈,他滿臉倔強。

“反正我非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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