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的時候鄭瑩正躺在床上睡大覺,今天為了拍攝她起了個大早,又走了很多路,非常累,到家就睡了,但是手機忘了靜音,被吵醒的她本來十分暴躁,但當她看到來電顯示上顯示的名字後她立刻精神了幾分,語氣甚至帶笑:“喂,視頻看完了?”
“嗯,你看了嗎?”
電話裡傳來的那屬于任溪的獨特聲音毫無溫度,鄭瑩立刻意識到不對。任溪的性格很好,從來不輕易發脾氣,對誰都是溫溫柔柔的,她現在這個态度,肯定是視頻有問題。
鄭瑩立刻從床上彈射坐起,語氣也正經起來:“沒,整理好就發給你了。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任溪單刀直入:“這次的采訪有些鏡頭不能用,尤其是拍年輕女性的時候,男凝味道太重。攝影師是男的吧,你和他什麼關系?”
鄭瑩的困意瞬間消散:“算是朋友吧,做任務認識的,後來互相介紹過幾次生意。”
鄭瑩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這狗玩意兒,我非罵死他不可!你放心,下次再拍攝我一定好好把關!”
任溪的聲音依舊冰冷:“不用,直接辭了吧,攝影師我來找,他今天的費用我一會兒打給你。”
鄭瑩沉默了一秒,“行,應該的,我馬上和他說,今天拍攝的費用你不用管,我的錯,我來負責,那就這樣。”
挂了任溪的電話後,鄭瑩立馬打開今天拍攝的視頻。剛拍下第一個采訪對象後她有看過效果,覺得畫面結構還不錯,以前又看過他的作品,所以後來交差的時候她就大意了,沒檢查,沒想到居然給她鬧這種事。
鄭瑩從頭到尾将視頻看完了,果然如任溪所說,拍攝年輕女性的時候鏡頭不對勁,焦距明顯被拉近,畫面底部正卡在女性的胸部上,尤其是拍了不少她的胸。哪怕她穿着最簡單的運動服,胸部裹得嚴嚴實實,但她胸大,這樣特意對準拍攝,輪廓非常明顯。
鄭瑩越想越氣,胸腔劇烈起伏,她忍着怒氣抄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電話剛被接通,那邊甚至還沒來得及喘氣,她就破口大罵:“骟你爹的于剛!你他爹的意.淫.女人意.淫到我身上了是吧?!你怎麼不回家拍你爹你媽啊?!下賤的玩意兒!”
“那邊把你辭了,今天的工資也一分沒有,以後我們别再聯系了!”
鏡頭的視角就是攝影師的内心視角,他不可能出于無意,于剛很明白自己拍了什麼,但他不覺得是個問題,于是強硬地反問:“你不是說盡量拍的吸睛嗎?我那麼拍也沒什麼問題吧?就幾個鏡頭而已,不會影響整體,我這還給咱們的節目吸引流量了呢。”
鄭瑩聽後更生氣了:“放你丫的屁!你那吸引來的是流量嗎?!那他爹的都是下水道的老鼠!有個屁用!”
這工作報酬豐厚,于剛并不想放棄,見鄭瑩态度強硬,他立刻換了個态度:“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給我個機會行不行?下次肯定好好拍。”
鄭瑩:“想得真美!我不是都告訴你老闆是女人嗎?你拍了這樣的東西還想留下?做夢吧,你被開了!”
心知工作挽回不了了,于剛換了個方向:“行,那現在把今天的勞務費給我吧。”
“租機器的錢我會打給你,多餘的錢一分沒有!”鄭瑩說完立刻挂了電話,接着将于剛電話、微信拉黑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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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後任溪一陣頭疼,她不知道怎麼對尚知予交代,從尚知予創業以來,她全程參與,她知道尚知予有多重視自己的事業,有多期待這次的拍攝成果,她實在沒想到會在攝影師這出了問題。真後悔這次沒先和攝影師見一面,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隻能看看怎麼挽回,好在還有時間。
任溪深吸一口氣,回了卧室。
尚知予戴着護腰,仍坐在電腦前觀看路采視頻。
任溪扶額懊惱起來,她忘給尚知予換M号的護腰了。外賣下一單吧,應該會很快,貴點就貴點,反正L号的還能退。
她立刻掏出手機在網絡藥店下單了同品牌的M号,一小時内送到。
做好這些,任溪忐忑地走到尚知予旁邊,斟酌着開口,“那個攝影師我讓鄭瑩辭了,這次錄制的費用我來付。抱歉,這次是我疏忽了。”
尚知予看到一臉歉意的任溪有些詫異,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嚴肅,可能是把任溪吓到了。她是很生氣沒錯,但她知道這事和任溪沒關系,和鄭瑩的關系也不大,而且創業初期不可能一帆風順,難免遇到些麻煩,這都在她預料的範圍内。
她對任溪笑笑:“沒關系,好在素材很多,鄭瑩采訪的人裡多是年長的阿姨,剪一剪,足夠一期了,第一期先走這個風格也可以。”
尚知予笑得很輕松,看起來是真的不太在意,但任溪不想當做事情沒發生過,她依然在自責,在想辦法挽回,“我們雇個女性攝影師吧,我現在就在招聘網站上發布招聘信息,争取盡快讓鄭瑩補錄一期。”
尚知予摸了摸眉毛,繼續擺弄視頻:“不着急,攝影師我們可以慢慢找,因為我發現剪視頻比想象中的難。也許到下周,我們的第一期視頻還沒剪好。”
尚知予看起來是真的犯了難,而且這個難題比攝影師的問題還要大。任溪坐到尚知予旁邊,看向電腦屏幕問道:“怎麼了?”
尚知予身體後仰靠着椅背,看着任溪說:“我覺得就這樣直接将一個一個的采訪者放上去太幹了,平鋪直叙,好像起不到勾人情緒的效果。我想把幾個比較好的鏡頭放在前面,做一個開頭。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