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立刻被一身休閑打扮的盧克吸引住了,眼睛簡直不能從他身上挪開。今晚的盧克格外英俊,臉上的微笑在路燈下散發柔和的光芒。
或許是自己的眼神過于直接,他聽到身旁的安德烈十分突兀地咳了一聲。維克多眨了眨眼,沖他們打了聲招呼。
“沒讓你們久等吧?”安德烈問。
“我們也才剛到。”凱特靠在盧克身旁,接上他的話。
安德烈看着凱特的舉動,臉上閃過了一絲落寞。而凱特也不自在地低下頭,回避他的視線。
維克多把這些舉動盡收眼裡,暗自感慨他們關系真亂。随後他注意到車邊還站着一個沒見過的男生。
他仔細打量着那個亞裔男生,隻覺得在哪見過這張臉。
“你是喬丹嗎?”維克多看着他,語氣有些不确定。
男生緊繃着肩膀,小幅度點點頭。
“差點忘了。”安德烈走到他們旁邊,“維克多還沒見過喬丹的另一副模樣。”
他見過,隻是當時他不知道那是喬丹。
維克多想起布靈克教授辦公室的合影,突然察覺到自己好像正在進入一個被設定好的社交圈。
他的室友是全校第二,室友的朋友是全校第一,室友朋友的女友也是排名靠前,另一個朋友還和院長關系很好。多疑并非維克多的脾性,但是他很難不去細想其中的聯系。
“好了,快上車吧,時間可不等人。”
盧克催促他們趕緊上車,維克多隻好暫時中止自己的思考。他們一起坐上盧克的車,開往市區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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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帶着他們來到一個高檔俱樂部門口,而凱特讓他們不受阻攔走進了俱樂部。她脫下右手手套,把手放在接待員身上。
“我們沒有預約,而你也根本不在乎。”她對接待員說。
“沒錯,我根本不在乎。”接待員十分自然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維克多看着凱特把手套戴了回去,腦子裡浮現出自己把魯弗斯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踩爛的情景。
他們被接待員領着進入了俱樂部。
舞廳裡的男男女女随着動感的音樂扭動身姿,頭頂的燈光旋轉着照亮每一個人歡愉的臉龐,如夢似幻,醉生夢死。維克多望着他們,如同望着一片虛無——每具舞動的軀殼都有一個無法填滿的深坑,裡面什麼都沒有,卻什麼都想裝。
他們找了個卡座坐下,各自點了酒水,便開始暢聊起來。他們聊起第一次跑到這樣的俱樂部,因為沒有凱特幫忙而被攆出去的故事。他們又聊到盧克和安德烈以前的糗事,一群人笑得十分開心,連維克多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聊着聊着,安德烈開始分發自己帶來的東西——一個小袋子,裡面裝着白色的粉末。
維克多連忙搖頭,“我不碰這玩意。”
“我可以脫掉手套讓你就範——”凱特笑着說,“但我不會這麼做。所以你真的不試試嗎?”
維克多看着她說:“你可以試試。”
凱特的笑容漸漸消失,而其他三人也停下了笑聲。
“維克多,這隻是個玩笑話。”安德烈把遞給他的袋子收起來,試圖緩和一下氣氛,“凱特不會逼迫你的,大家都是朋友。”
“是啊,除非她想嘗嘗魯弗斯的下場。”
凱特被他的話吓得瞪大了雙眼,一動也不敢動。她身旁的盧克看着維克多,驚詫與疑惑的神情在臉上來回交替。其他人也被維克多的話吓了一跳,半天沒人接話。
不知過了多久,喬丹站了起來。
“有沒有人想要再來點酒?”他強裝鎮定,“我可以換個模樣免費續杯。”
兩秒後,安德烈默默舉起手,盧克也跟着舉手。凱特還處在驚恐的狀态,靠着盧克微微發抖。
“我來吧。”維克多同樣站起來,把喬丹按回座位。
“反正我也不喝酒。”
“但你的手——”喬丹還想繼續站起來,又被肩膀上的力度壓制住。
維克多淡淡說了一句“傷在手背”,便不顧喬丹的反對離開了卡座。
他走到吧台,報出四人曾點過的酒水名稱,等待酒保呈上。他靠着吧台,心中的郁悶無限延伸。
維克多當然知道凱特隻是開玩笑。不知是魯弗斯的事擾亂他的想法,還是凱特是盧克女友這件事更讓他煩躁。
他想起白天盧克阻止他的時候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自己怎麼能三番兩次在盧克面前出糗?
維克多左手捂着臉,越想越崩潰。他仿佛回到了高中時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同性時的抓狂階段。
酒保把他點的酒呈放在盤子上。維克多的眼睛從指縫間露出來,盯着盤子上盛着酒水的杯子。
随後,他用指甲敲了敲其中一杯酒。
“再給我來一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