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一天就絕不會到來。

盧克回以微笑，“謝謝你，祖國人。你的肯定對我來說很重要。”

兩個外形出衆的人對立站着，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而他們在紀念牌同時出現的場景同樣被圍觀學生拍進了鏡頭。

這時，阿什莉從遠處走來，小心翼翼靠近祖國人。

“先生，埃德加先生說，追悼會結束後您得去見他一面。”

祖國人背對着她，面朝盧克，加深了臉上的笑容。

他伸手拍了拍盧克的肩，“好好學習，别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說完，他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阿什莉看了眼盧克，對他豎起贊許般的拇指，随後快步跟在祖國人身後。

盧克望着離去的兩人，若有所思。

他自然不會蠢到相信祖國人的客套話。在努力成為第一名的道路上，他早就見識到了熒幕底下的衆多黑暗。當一個英雄從來都不是一件易事，成為英雄後堅守正義将會更難。

所以他才會輕易地被黑暗之外的光明所吸引。

他低下頭看着自己養了一段時間的迷疊香。小植株的顔色和維克多的瞳色很像，但他卻再也見不到那抹曾觸動自己的綠色。

想到這一點，暫時被他遺忘掉的不适感又一次萦繞心頭，揮之不去。

他環顧着周圍仍對準自己的無數鏡頭，想着自己總有一天得習慣被閃光燈包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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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你有在聽嗎……安妮？”

安妮回過神來，“我在聽！”

她擠出一個歉意的微笑，但她的男友休伊·坎貝爾仍舊擔憂地看着她。

“我們在說聯邦超人事務局（FBSA），對嗎？”她擺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你升職了！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他們正坐在一家餐廳裡，享受難得的約會。安妮因為擊退了風暴人氣大漲，而休伊加入超人事務局後，也總是忙于處理各種超能力者惹出的禍端，兩人很少能一起出來吃飯。今天總算是空出了時間，不過安妮卻有些心不在焉。

休伊抿起嘴唇，“不，這個話題已經過了。”

安妮聳了聳眉，拉長語調，“哇哦，我……”

她還是選擇了乖乖坦白，“對不起，我走神了。”

“你還在想金多金（Goldolkin）——？”

“戈多金（Godolkin）。”安妮糾正道。

“好吧——戈多金大學那起事件嗎？”

看到安妮點頭，休伊放下手中的刀叉。

“我以為那件事已經結束了……肇事者不是超能力者，隻是一個普通人，他也已經被逮捕了——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我知道。”安妮低落道，“隻是……我總是在想，如果那一天我沒有請假和你一起搬家，而是呆在沃特塔，會不會就能多救一個學生——”

“安妮，”休伊打斷了她，“這不是你的錯。”

安妮搖着頭。她盯着擺盤喜人的牛排，卻沒有享受美食的心情。

“而且，”休伊頓了會，“死的都是超能力者，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必要去自責的。”

“他們也是人，還都隻是孩子！”安妮有些生氣，“擁有超能力不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家長的錯！”

“但是，換個角度想，也許等他們成長了，意識到他們能用自己的超能力為所欲為——”

“休伊。”這次輪到安妮打斷他。

她直視她的男友，一字一句說：“他們不是祖國人。”

休伊被她這麼一提醒，把即将脫口而出的猜測憋了回去。過了會，他柔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麼難聽的話。”

“我知道，你隻是想讓我别那麼有負罪感。”安妮伸手握住他的手，“而且，應該道歉的是我。我們應該慶祝你的升職，而不是跟我在這裡，為早就過去了的事犯愁。”

聽到她的話，休伊的愁容總算消失。

“所以……”安妮收回手，舉起酒杯，“敬我的大英雄，我親愛的男朋友。”

“你才是英雄，安妮。”休伊笑着舉杯，“也敬你，我最愛的超級英雄。”

“能讓FBSA的高級分析師這麼稱呼，我可真夠榮幸的。”安妮将酒杯遞到嘴邊飲了一口，又放回桌上，“話說，你的那群‘朋友’在事務局适應得如何？”

聽到“朋友”二字，休伊擡手撓了撓後脖子，表情又變得有些緊張，“他們……還好吧，沒鬧出太大的亂子。”

安妮對他這種表現再熟悉不過。

她替休伊回答：“意思就是不怎麼樣。”

“畢竟他們都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我也習慣給他們擦屁股了……”休伊讪笑一聲，飛快抓起刀叉，“我們還是别提他們了，牛排都要涼了。”

先前她還有一件事瞞着休伊，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但現在看來，似乎已經不再需要操心了。

安妮點點頭，繼續和他一起享用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