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曾襲擊過市中心的外星軍團卷土重來!‘全球護衛隊’在哪?‘全能俠’又在哪?”
女主持人正在交火外圍現場報道,背後的不遠處激光光束滿天飛,連帶着被擊中的建築物一同傾塌。維克多站在房門外,抓着門把手觀看電視上戰火紛飛的畫面,直到房子的女主人呼喚他,“維克多,你需要什麼嗎?”
維克多從畫面中抽離,對女主人說:“我想要借用一下你們家的衛生間。”
在得到她的同意後,維克多順着她所指的方向來到了衛生間。解決掉個人問題後,他又回到女主人的女兒的房間繼續教學,不過這次他有些心不在焉。
在他原來的世界,外星人隻是一個傳說,而且也從沒發生過電視上那種大型恐襲事件。可是他僅僅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不到兩周,就接連發生了不下三起恐襲,而且都是隻靠人力不可抵抗的襲擊。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危險了。
時間過得很快,今天的家教工作又結束了。傍晚時分,維克多照常與兩母女告别離開。回家路上頭頂傳來一陣熟悉的破空聲,他擡頭望天,隻看到身披紅色披風的人影光速飛往他的目的地方向。
維克多的眉頭皺了皺,随後又舒展開。至少這個世界的超級英雄盡職盡責。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身影似乎有點眼熟,是馬克嗎?
不久前西塞爾才讓馬克到太空去擊退妄圖侵犯地球的外星人——維特魯姆人居然還能在太空遨遊?現在馬克又得管市中心的外星人,他這麼忙,學業顧得過來嗎?
維克多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走回馬克家。
馬克家的住宅前站着一位他意想不到的人。維克多停下腳步,愣愣望着面朝自己的諾蘭。
其實他并不是很确定對方的身份,畢竟早上剛出門時諾蘭看上去還和平時一樣,現在卻穿着與常服完全不同的怪異服裝。上身的白色緊身衣正中印着一個紅色的圓形符号,下半身也是紅色緊身褲,同色披風服帖地靠在他的背後,渾身肮髒但卻沒有傷口,似乎剛經曆過一場戰鬥。
他胡子拉碴,毛發淩亂,熟悉的藍眼眸毫不避讓維克多的視線。
維克多想要确認是不是諾蘭,剛要開口,到了嘴邊的話語又被他迅速改成另一句:“全能俠?”
現在還沒到晚上,而馬克家的對面也有一棟住宅,雖然他從沒見過住在那裡的鄰居,但他還是擔心諾蘭的身份暴露。
諾蘭一聲不吭,擡腿朝他走來。
看着諾蘭一步步逼近,維克多開始變得緊張——這種感覺太奇怪了,無論是住院前還是出院後,諾蘭總是對他十分冷淡,大部分時間都是無視他的存在,好像他隻是空氣的一部分。維克多也因為自己的身份不敢跟他過多接觸,總是盡量避免與他獨處。
然而,現在的諾蘭就像是專門等候他的到來,令他心生不安。
“你在等我嗎?”維克多問。
諾蘭停在幾步之遙,比維克多壯上一圈的軀體極具壓迫性。他狀似無意瞥了眼後方自家住宅的窗戶,像是要确認沒人會注意到他們。
在維克多繼續詢問之前,他終于開了口,“我們需要單獨談談。”
維克多指了指自己,有些意外,“你确定嗎?”
還沒等他給出答複,諾蘭便自作主張靠上來摟住他的腰。維克多隻來得及用左手抓住他的胳膊,下一秒便感覺到整個身軀被以極快的速度拖至天空。
諾蘭和馬克完全不一樣,他毫不在意過快的飛速會給維克多帶來怎樣的影響,就這麼持續加速,直到維克多感到自己的腦子都快要被甩出腦殼。他很想讓諾蘭飛慢一點,但是一張口便隻能聽到牙齒打顫的聲響。
感覺快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諾蘭的速度終于慢了下來。他們降落在了一處不知名的山頂,直到雙腳落地諾蘭才肯放開他。維克多趕緊跟諾蘭拉開距離,左手隔着衣服搓撓着另一隻手臂。
“冷嗎?”諾蘭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從他身側傳來。
搓着手臂的左手停了下來,維克多轉身看向站定的諾蘭,讀不出對方臉上的喜怒。
說實話,在諾蘭問自己之前,維克多下意識覺得應該會很冷,但實際上,這次飛行并沒有讓他産生這種想法。
維克多沒有回答,而是打算質問他,“你想幹什麼?”
“你的父母是誰?”
他心裡一驚。諾蘭為何想要知道他的父母?
“他們不在這個世界。”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諾蘭的語氣開始加重,這讓他更加懷疑對方的動機。
“我的父親已經死了,我的母親是阿爾茲海默症患者。你滿意了嗎?”
說到母親,他有些憤怒。無論諾蘭到底要做什麼,維克多都不想讓母親卷進來。
“隻是這樣?”
維克多剛想還口,便看到諾蘭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直接出現在他眼前,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維克多吐出一口血,抱着肚子跪在地上。他難以置信地盯着濺上血液的草地,腦袋一片空白。
他的下巴又被一把掐住,那隻戴着紅色手套的手很快轉移到了脖子上。維克多被迫仰頭看着頭頂的始作俑者,整個人直接被那隻手舉到半空。
他舉起左手不停拍打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喉嚨間斷發出溺水般的聲音,騰空的雙腿在空中晃動,如同一個上吊之人臨終前的掙紮。
“我可以輕松殺死你,連屍體都不會被人發現。”諾蘭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聲音飄來,混進無盡的嗡鳴聲鑽入他的耳中。
“咳——”維克多兩眼上翻,過度缺氧緻使他逐漸喪失拍打諾蘭的力氣。他無力扒拉住諾蘭的手臂,混雜血液的唾液順着張開的嘴唇流下。
【“我給過你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