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六點半，距離諾蘭給出的時限還剩一個半小時。

此時，唐納德已經将黛比帶回防禦局，在西塞爾的命令下，前者馬不停蹄趕回黛比家。

在見到維克多的那一刻，黛比立即沖過來與他相擁，為能再次見到他而欣喜若狂。

“對不起，維克多……我不知道你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

黛比埋在他的脖頸處，不停訴說着自己的歉意，而維克多撫摸她的後背，輕聲安慰她自己沒事。

在兩人分開後，維克多急切問她：“諾蘭沒有對你做出什麼事吧？”

黛比搖搖頭，“不……他隻是飛走了——他很有可能去找馬克了。”

西塞爾走向他們，而黛比則幾乎是迫不及待來到他面前——

“啪！”

她揚手給了他一巴掌，驚得附近的工作人員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被扇巴掌的西塞爾并沒有太大反應，仿佛早已料到對方的舉動。

黛比滿懷怒意指責他：“你早就知道諾蘭幹的事，卻不告訴我？”

“在搞清他的企圖、以及有能力阻止他之前，我們不能讓他察覺。”西塞爾面色平靜，“順便一提，我們在這兩方面都失敗了。”

在他說話期間，黛比發現了牆上一塊屏幕中高速移動的紅點。

“你說‘阻止他’是什麼意思？”她驚愕道，“你的意思是殺死他？”

當兩人就應不應該殺死諾蘭、又能否殺死諾蘭的話題上争執時，維克多不得不打斷他們。

“黛比，我有話要說。”

維克多将諾蘭告知過他的話一五一十轉告給二人。西塞爾安靜聽完維克多的話，随後沉重呼氣。

“這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他看着維克多，“你剩的時間不多了，孩子。”

“我知道。”哪怕說出了自己未來的下場，維克多依舊保持冷靜，“你必須得派人疏散市中心，還有通知諾蘭途經城市的當地警方。我不知道諾蘭在情急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但這至少能降低傷亡。”

“得有人把他引到遠離城市的郊野。”西塞爾說，“這樣能為我們争取點時間——你有什麼想法嗎？”

被防禦局局長詢問的維克多沉吟片刻，一個危險的想法鑽入腦海。

他看向因得知真相而面如死灰的黛比，“黛比，你有馬克多餘的戰服嗎？”

黛比宛若從夢中驚醒，磕絆回道：“亞特那邊應該有……”

剛說到一半，她便像想到了什麼，驚恐看着面前這位黑發綠眸的年輕人。

“你想做什麼，維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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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防禦局的幫助下，維克多找到了黛比所描述的位置——一家店面普通、内裡大相徑庭的高科技裁縫鋪。向老闆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與身份後，名叫亞特·羅森巴姆的老人為他取來了一套藍黃與黑相間的緊身制服。

“黛比跟我通過電話了。我會幫你的。”

維克多站到穿衣鏡前，對着鏡子打量換好制服的自己。一旁的亞特滿意點頭，“——這本來是做大了的款式，不過……看樣子對你來說剛好合身。”

維克多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穿上超英制服的一天，不過這身制服穿在身上并沒有多少美感。他不想在設計師面前吐槽這一點，于是隻是拉扯一下手上的黃色露指手套。

“還有這個。”亞特又給他拿來了與手套同色的露發頭套以及一副眼罩，“馬克喜歡這副眼罩，說能防止飛行時的風灌進眼睛。”

維克多忍不住微笑。确實是馬克會說的話。

為了不穿幫，他還将發型打理得與馬克一緻。在換好頭套與眼罩後，維克多再次打量鏡中自己的模樣——即使有眼罩的遮擋，視野依舊明晰。

不細看的話，穿上制服的他幾乎和馬克一模一樣。

“你簡直就像馬克長大後的翻版。”亞特驚歎道，“如果不是了解諾蘭，我會以為你是馬克的兄弟。”

說着，他又歎了口氣，“可現在誰又能說自己真正了解他呢？連黛比都被騙了……”

“——維克多，諾蘭正飛回黛比家。你得趕緊過去。”維克多耳中佩戴的微型對講機傳來了西塞爾的聲音。

在回複完西塞爾後，維克多立刻向亞特緻謝作别，離開裁縫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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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距離時限還剩一小時。

維克多以最快的速度飛往黛比家。空氣中的風浪不停吹刮着他露在外頭的毛發，寒冷始終隔着特制的布料籠罩他的皮膚。維克多一邊飛行，一邊聽着對講機頻道中的彙報。

“——他已經抵達目的地，我的手下也埋伏在那。你還需要多久趕到？”西塞爾問。

“我在努力了！”

維克多咬牙驅動力量，逼迫自己提速。耳邊的呼嘯聲越來越大，但耳蝸并沒有産生痛感，這意味着當前的速度遠沒有達到極限。

上方的轟隆聲令他擡頭。雲層中不斷有雷光跳動，偶爾傳出毛骨悚然的動靜。為了避免被雷劈中，維克多立刻降低飛行高度，遠離雲層。

“我們已經疏散了附近的路人，但是有一輛車正在開往黛比家。”

聞言，維克多低頭看向地面，正巧看到一輛同向行駛的汽車，看上去有點眼熟。

“你是說藍色的車嗎？”

“我想是的。你能攔住它嗎？”

“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