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婥雖有些在意,但見宇文淑也并無意見,又想起那陣咳,想着宇文淑确實是回去休息為好,她便也無有反對,任由宇文淑跟着李秀甯離開。
可随着宇文淑離開,她環顧身前,見那規矩站着的徐子陵和寇仲,便有些索然無味,想起不久前的事,宇文淑的一番話确實改變了她心所想,故而臉挂寒霜,狠狠盯着兩人一會,見他們如此扭捏,想着近來兩人也算刻苦,隻是急功近利了些,兩人如此年紀,着急些也并非不可理解,故而臉又緩和下來,唯聞一聲歎息。
“好了,此事我也确實沖動了些,于你們習武上我本該着重交代此事,不然你們也不至于經脈擴張至難以自控,不過你們也無需擔心,等你們内力逐漸深厚,便不會再出現此等情況,在此之前,我自會為你們渡氣,免你們受此痛苦”,這一心軟,自然而然就越說越溫柔。
雙龍作為男子,為了那點面子,難以低頭,如今卻聽一向嚴厲的傅君婥主動示好,他們活了二十二年,如今得人如此相待,自心懷感激,加之若無傅君婥,【長生訣】于他們來說,連一碗飯都比不上,越想兩人越難受,不自覺地紅了眼眶,噗通一聲竟相繼跪下,說是這輩子,從未被人如此對待,紛紛向傅君婥道歉。
傅君婥本就不欲追究此事,如今兩人又如此真摯,她自是忙讓兩人起身,見兩人起身,瞧兩人竟然哭了,她不免心下觸動,自是更不願在此事上糾結,“好好的,何故哭泣,豈不讓别人見了笑話”,随口而侃。
聽那言語,隻見寇仲匆匆用手擦拭過雙眼,嘴也未停,“那又如何,我們向來臉皮厚,再加上,您待我和淩少如此好,就跟我們的娘一樣,在娘跟前哭泣,算得了什麼”,說完更是對着身側的徐子陵使了使眼色,徐子陵自是收到。
“是啊,傅前輩待我們如此之好,堪比娘親,若傅前輩不嫌棄,日後我們替傅前輩養老送終”,他和寇仲都知曉傅君婥無親無故,如今說來倒是真心話。
可這話于傅君婥來說,就顯得有些可怕,若無緣無故有兩個小子喚她娘親,那可真是要令她頭疼和尴尬了,“我既教你們【長生訣】,自是你們師父,師父照顧徒弟本是應該”,于是她試圖挽回兩小子的詭異心思。
可怎奈這兩人無賴調皮慣了,心中又覺得娘已是最高稱謂,便一意孤行,“還是作娘合适,師父哪有這麼好”,寇仲說完又同徐子陵使了一眼色,兩人竟齊聲喚了聲“娘”。
這聲喚,可來得可怕,傅君婥雖已三十,但到底也未成親,怎能接受如此稱呼,“莫要胡鬧”,言語之下,她的神情已有些僵硬,怎奈這兩個家夥,全然沒注意到這點,寇仲還調侃道,“叫娘怎麼算胡鬧了,我們都更喜歡喚您為娘親,是吧,淩少”,聽得徐子陵連連點頭,還跟着喚了聲“娘啊”。
這令傅君婥有些被氣到,要開口教訓,才說了個“你們”,便有人搶先她一步,聽不下去了。
“你們兩個混混,姓傅的瞧來比你們還年輕,平白無故被你們喚娘親,你們倒是爽快了,卻半點不顧女子名聲,若她有你們這麼大的孩子,指不定要被議論成何種模樣”
這話來的突然,吓了雙龍一跳,而傅君婥卻覺聲音熟悉,似乎在哪聽過,環顧四周卻又未見人影,隻得于心中暗道,此人功力深厚,潛藏如此久,她們竟無有發覺。
“再者,你們瞧來也不小,叫一個比你們大幾歲的女子為娘親,難道是有什麼惡心的怪癖?”
女子說得利落,引得雙龍的臉是一會白一會紅,經過點播,倒也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之處,但被如此說,心裡難免有怨念。
見他們臉色如此難看,傅君婥倒也沒想追究此事,“好了,此事莫要再提,你們以後待女子更不可如此随意,不然,我定不饒你們。”
“是”,兩人乖乖聽命,這時候,女聲已消失了好一會,而傅君婥其實已猜到女子是誰。
破廟裡的橙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