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酒樓,看那裡面輝煌的布置,李秀甯僅需算算其中大緻花費,便足以令她秀眉緊蹙,甚至連拉着宋玉緻的手都下意識地松開,看着由各色花所鋪滿的兩側,她甚至無法邁步,偏生柴紹挂着一張何其無辜的臉笑着,想着他一番心意,李秀甯便隻能壓下心中不适,配合着踏上這精心準備的走道。
目光緩緩掃過酒樓内,但見所來皆是她來揚州别府後,拜見過的達官顯貴,李家居太原,地處偏遠,雖有那麼一點皇親國戚,但也無法令這些人聚集一處,想來柴家确實如二哥所說,錢财萬通,于是乎,她揚起笑臉,在柴紹的引導下,一一同這些貴人,打起招呼。
自被李秀甯給松開手,宋玉緻便沒再跟進,隻是目光緊随那跟着柴紹而走的背影,瞧着秀甯姐同那些人言語,宋玉緻便斷了上前的心,今日如此好的時機,她要是上前,豈不是以宋家的名頭,奪了秀甯姐的勢。
不過該說不說,在她眼中,這滿酒樓就寫着兩個字——“鋪張”,她甚至忍不住感歎,柴紹如此不懂秀甯姐的心,秀甯姐當真隻能嫁給這種人嗎?想着,這心裡竟有些替秀甯姐不值當,秀甯姐如此女子,也得是世民哥那樣的男子,才能相配。
“唉”
她還沒歎呢,走到跟前的寇仲竟然搶先一步,她側過頭,見那寇仲插着腰,目光肆意的打量着酒樓之内,那雙眼仿若在發着光,确實帶着些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要是之前的她,憑那與寇仲不對頭的性子,定然是要怼上一怼,可現在,眼睛瞥到那站在一起兩人,雖然柴紹不懂秀甯姐,但兩人站在一起,男子瞧着雖有些文弱,但到底也有一股君子之風,自有一種文采潇灑,倒也算般配,這令她無有太多的心思理寇仲。
她不願吵,但身側人似乎無心放過她。
“完了完了,仲少”,徐子陵站在寇仲右側,拉了拉寇仲那正插在腰上的胳膊,目不轉睛地盯着柴紹和李秀甯所在,顯然也有些被柴紹的闊氣給影響到,“你的敵人可不簡單,瞧這排場,我們怕是一輩子都賺不來一天”,這似乎令徐子陵想起他們連買個包子都得多努力的日子了。
“哼,不就是錢嘛”,可寇仲似乎不願因此而被壓上一頭,他擡起高傲的頭顱,便開始幻想,“我們如今有【長生訣】在手,日後好好打拼,富甲一方有何難。”
這般的大言不慚,令在她身側的宋玉緻聽着,好看的眉眼,緊蹙起來,恨不得提起寇仲的耳朵,告訴他,能不能别說太多令人無語的廢話,等你日後富甲一方,秀甯姐孩子怕是都有好幾個了。
孩子,這話雖沒說出口,但卻導緻她自己有些難受,盡管一想到是和秀甯姐一樣的奶娃娃,她定然會喜歡,可一想到那是秀甯姐和柴紹的孩子,她又忍不住厭惡,這種糾結得有些古怪的心思,令她想不明了,越想反而心越悶,身側人偏生還學不會住嘴,繼續叨叨個不停。
“再說,就這個小白臉,一看就虛,說不定還得秀甯保護,哪能配得上秀甯,秀甯就該配像我這樣的絕世英豪”,說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寇仲竟還呵呵了幾聲,聽得原本就難受的宋玉緻,心裡直窩火。
“你?”,她實在是沒按捺住翻白眼的自己,“人家至少現在就能把整個揚州的客棧都買下來”,在說完後,她完全不想理會寇仲,獨自去那酒樓中閑逛去了。
“你!死丫頭,嗚嗚~”,寇仲顯然被宋玉緻氣得不輕,與其說氣得不輕,倒不如說,是感受到宋玉緻的鄙夷,這令他被傷到了自尊,還得是徐子陵反應迅速,捂住人的嘴就将人給強行拖走安撫。
走了沒多久,随着心裡的窩火散去,宋玉緻這才意識到她剛才似乎把秀甯姐給帶了進去,說得好像秀甯姐是選的富貴一樣,這令她心生愧疚,忍不住又看了眼距離不遠的女子,心裡直罵自己沖動,好在這話,秀甯姐并未聽到。
但一看到那窩在角落,還是憤憤不平的寇仲,若真是要矮子裡拔高個,那還是柴紹好些。
可柴紹,宋玉緻也無法理解自己的心思,隻覺得呆在這裡心裡悶得慌,她也不想去打擾秀甯姐,故便往後走去,出了酒樓大堂,在後面擠滿了幫工,嗅着肉餡香,走過那擺放在長桌上的各中肉食,她不得不再次感歎,柴紹這一次的花費。
至少對秀甯姐也算用心,想必應該不會虧待秀甯姐,她隻得這樣想,心中有了寇仲做對比後,她可能是有所偏心柴紹,她也曾想過自家哥哥正未娶妻,可一想到爹爹對李家的厭惡,她便打消了此心,更何況,她其實也沒那麼希望秀甯姐成為自己的嫂子,之所以考慮大哥,不過是覺得這樣她和秀甯姐就可以不用分開,後面想想,秀甯若都已為人妻,她到哪陪着不是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