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确實很滿意師妃暄的舉動,這令她越加确定師妃暄待她奇怪,可她與師妃暄本無相交,如今師妃暄待她卻如此小心翼翼,對一個魔教之人,此舉豈不奇怪,更奇怪的是,她也并不讨厭,她雖讨厭正派,卻不讨厭眼前人。
自己的心,竟有些捉摸不透,這令她想找到一個答案,也許師妃暄會知道,這般想着,她已然靠近眼中女子,“究竟是何意?”,她問。
在婠婠的詢問後,師妃暄明顯聽到了自己的吞咽聲。
風卻彼時突起,吹得師妃暄臉上的白紗飄訣,由此婠婠可瞥見眼中人,抿着唇,白皙的臉微紅,神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
師妃暄擔憂自己的怪異,可偏生就在此時,一隻手卻擅自按向她心口位置,引得她身形不自主的一顫,看向婠婠的眼中,多了些震驚,卻又聽那人輕輕道來,“還有師姑娘,是嗎?”,婠婠說着,看向師妃暄的表情仿若在說,讓我替你回答。
“我”,師妃暄果然如猜測般幾乎說不出話來,瞧來是個臉皮薄的。
沒有反對則更讓婠婠愉悅,隻見她再度往前邁了一步,赤着的右腳,正好卡在師妃暄的雙腳中間。
見婠婠突然貼身靠近,師妃暄幾乎是僵硬在原地,能感覺到有一隻手攬上腰際,那細微的擠壓令師妃暄心生異樣,卻又并非不适,甚至都沒有出手推開,現下兩人其實都清楚,隻要師妃暄想推開便可以推開。
那人如對傅君婥那般,貼近了自己,瞟見自己的臉上白紗,輕擦着婠婠的臉,師妃暄也說不清現在是何種感受,隻覺得呼吸在某一刻好似可有可無, “師姑娘的心,在婠婠手上”,耳中傳來細細言語,耳廓被熱息打得滾燙,那話說得既詭異又暧昧,想那還抵在自己心口的存在,就好像她的心真的已被婠婠握住。
“跳得可真快”,不知婠婠是否故意,她那補上的話,更是令師妃暄呼吸一滞,身形竟有些發軟,不知可是感受到了她的變化,腰上的手竟緊了不少。
貼着婠婠,師妃暄可以清楚感受到一個人的存在,她的心因為方才的話,咚咚跳得越來越快,這顆心仿若是要在婠婠的手心讨賞,這樣的想法,令她面紗下的臉越加滾燙,似要将這張臉灼燒幹一般。
兩人身形相差無幾,師妃暄高些,而婠婠低下頭,額頭剛巧枕在師妃暄的肩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帶着一股可以令她安心的香甜,就如同從破廟睜開眼的那次,師妃暄抱着她,她卻一點都不厭惡,反覺得舒适,有一種可以入眠的安靜。
手心的跳動仍舊在繼續,可她卻在這一瞬間有所迷茫,那顆正在跳動着的心,是否真屬于師妃暄。
“對不起”,耳邊歉聲傳來,打破了那令她享受的安靜。
師妃暄冷靜了下來,她本來就性子清冷,【慈航靜典】更是以心為修,當婠婠靠在她的肩上,她不再感受到那股具有破壞性的壓制,覺得身側人已安定,她便得以開始思考一切,這是她欠婠婠的。
“嗯?”,可婠婠卻不懂這句話的含義,她終于不再歇息,直起身子,拉開了些同師妃暄的距離。
見婠婠臉含疑惑,師妃暄便未有遲疑,她不願事情擱在心上太久,“那日在這裡”,可她也瞧見,在她提到這裡時,婠婠的眉眼很明顯糾結起來,抗拒明顯。
正是如此,她才無法停下。
“是妃萱的錯,惡人自該有惡罰,我卻依舊以在門中的心思待事,以為打鬥隻為分出勝負,卻忘記這是要分出生死的事”,說到底,師妃暄深受慈航靜齋傳承,亦不算完全的善人,她們出塵入世,本就懷有目的,自有一種冷情,絕非江湖上的那些正道,但她又确實站在天下這邊。
見師妃暄如此正經又鄭重的說出此事,婠婠的心弦有些被觸動,有一種在被鄭重對待的感覺,那垂于師妃暄臉上的白紗,在現下卻顯得有些礙眼,她皺眉打量着,“我可能瞧瞧你?”,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