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婠婠可以不在意,隻不過她雖想過雙龍死,借此奪得【長生訣】,但李家不容小瞧,傅君婥更是難纏,她隻是怕得麻煩,她的所謀本也不是這本書,而是書中的秘密,何苦為此沾染上一身騷,還惹得師妃暄,鄭重其事,故此次對寇仲和柴紹下毒,她隻是小懲大誡,若兩人不碰李秀甯,本可以無恙。
“他們更死不了”,隻留下這一句,便主動邁出屋子,隻留下屋内陸續作出反應的衆人。
傅君婥倒是松了口氣,這位喚婠婠的姑娘,似乎并無殺人之心,否則若破廟之事重演,她僅能自保,同時安心的還有李世民,女子的話并無奪兩人性命的意思,隻是受受懲罰,與李家也并無多大的關系,無論如何算,也無法讓柴家怪罪李家,也算合适。
可徐子陵不同,他心裡終歸有着兄弟情誼,自見不得寇仲受此折磨,一時沖動也好,無知也好,總之,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沖出屋子,叫住女子。
見女子轉身看向自己,靈動的雙眸,秀美的面容,在或明或暗的燈籠下,如悅動于火焰中的精靈,是一種以靜制動的美,女子明明一動不動,他卻好似看到一場為他而起的舞,為此而無法克制心跳。
直到悠揚的笛聲傳入,他才驟然清醒,看着眼前人,如一場大夢剛醒,随着他的思緒清晰,笛聲也随機而止,他下意識地看向女子,又看向陸續跟着自己走出的大家,除他之外,似乎沒人意識到笛聲的存在。
看着有些發懵的徐子陵,婠婠心裡對師妃暄的拆穿,暗落下不滿,原本倒可好生逗樂一番,解解乏味,如今隻能在心裡給某人記上一筆,表面還是變得溫和,“徐公子,有事?”,繼而開口。
清醒過來的人,忽略掉先前的詭異,重新看向女子,比起女子斤斤計較,不該得罪的性子,如今眼前人瞧來,确實像是“好人”,他沒讀過多少書,形容自然匮乏,若無先前那一出,他怕是真會覺得女子可信。
“姑娘若有法子,還請姑娘替寇仲解除難受”,思及還在難受的人,他隻得向女子請求起。
“為何?”,婠婠裝作不解。
看眼前女子疑惑的模樣,徐子陵也不知是真是假,隻能硬着頭皮繼續解釋,“仲少是我兄弟,我無法看着他受此折磨,還望姑娘出手施救。”
“所以”,說話的人,嘴角上彎出些許幅度,“這與婠婠有何關系?”
一臉無辜卻令人生氣,可即便如此,目睹經過的衆人也隻能在心中暗自怨念,畢竟在場人都清楚,寇仲和柴紹究竟是誰在搞鬼。
徐子陵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比曾經搶奪了他和仲少饅頭,卻要倒打一耙說兩人是偷來的東西,是強盜,吃着他們偷來的東西,還要鄙視他們的人,更要令人難受。
“徐子陵”,見徐子陵垂下的手緊握,傅君婥沒忍住,開了口,她并不希望徐子陵得罪婠婠,得罪一個本來就對【長生訣】在意,武藝高強的人,對他們并無任何好處。
這一喚,令徐子陵清醒不少,他下意識看身後人,清晰地看到傅君婥眼中的制止,這令他變得猶豫,一面他看得懂警告,一面他又不忍。
“姑娘醫術非凡,還請姑娘施以救治,徐子陵求姑娘”,再度看向婠婠時,語氣變得更為卑微。
“呵~”,婠婠不怒反笑,畢竟能看到有人折腰,也還不錯,“可惜,我不喜歡被請求”,但她依然油鹽不進。
“不過”,徐子陵原本生氣又無奈的心緒,因為一個轉折而暫停,下意識豎起耳朵去聽。
“我雖不能施救,但讓他的情況進行轉移,也并非不可,徐公子既然如此在意此事,不若,替他擋擋”
話令徐子陵的面色一愣,旋即而來的,衆人的目光,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也正是如此,他的選擇變得尤為重要。
“好”,他做出選擇。
“太遲,我又不想了”
女子卻又突然改變主意,好一副折磨人的心思,李世民目睹全程,也不禁有些心憂,此人瞧來難以對付。
“不過”
“徐子陵,我記住你了”
輕飄飄落下一句在意,便飄然離去,見此,紅拂自忙運功緊随,而徐子陵即便想說什麼,也已被傅君婥給制止。
“她不簡單,不要得罪她”,看着婠婠與紅拂遠去的背影,傅君婥的面色緊繃着,如被拉直的馬繩那般僵硬。
“可仲少”,心裡其實有松一口氣的徐子陵,還是擔心,故欲言又止。
“行事如此沖動,是該吃點苦頭”,傅君婥對此并無異議,這兩小子,尤其是寇仲确實有些無法無天,他們是做客,受李家協助,怎能與柴紹如此争鋒相對,讓李家難做。
“你與他關系好,最好多勸勸他,否則遲早吃大虧”
“是,子陵知道”,事已至此,徐子陵也不好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