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盡斷,五髒六腑又受強悍的内力席卷,本就已無生機,現在竟能存有一絲内息,着實罕見,也許是因那一冷一熱的相沖,才得以勉強維系。
“她已油盡燈枯”,擡眼的瞬間,平靜說出其命不久矣的事,也将宋玉緻想開口詢問傅君婥如何的心堵住。
“怎會?”,宋玉緻不敢相信,呆愣在原地,許久,在想到婠婠之後,才又勉強抓住一根救命的繩索,“婠婠呢?”,心中曾救過她和秀甯姐的女子,似乎無所不能。
聽得人,本想說此種境地已無力回天,婠婠亦是,卻并未開口,即便她認知如此,卻依然無法替婠婠說出答案。
彼時,兩男人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被傅君婥帶下船時,他們皆以為是傅君婥戰勝宇文化及,後來傅君婥昏迷,他們手足無措,好在宋玉緻找到他們,提議回船,本以為一切還算有救,可如今聽來,一切似乎比他們認知得要重,甚至非常沉重。
于是下一瞬,隻見他們紛紛癱軟倒地,隻留下宋玉緻扶住傅君婥,搖搖欲墜。
“你們!”,看着仿若被奪取魂魄,一下子失去生機的兩人,宋玉緻雖不滿,但還是咬緊牙關,沒有去吐槽,大抵也能了解,傅君婥與兩人之間關系最為相近,雖在與宇文化及相鬥時,身懷「長生訣」的兩位隻躲在暗處,并未真正出現。
“求姑娘救救他”,悲痛的祈求傳來,他們紛紛抱住傅君婥的雙腿,又喚着“娘,你醒醒啊”,到底也是曾被傅君婥萬般關懷過,古來師者為父為母,自更令人悲痛。
搖晃着,好似這樣傅君婥便能真正醒來,卻隻是讓宋玉緻受力,本就難以撐着的力道,如今還得抵抗兩人向下拉扯,宋玉緻又忍不住想踢人兩腳了。
看在事情危機的份上,她忍住。
“姑娘,可能讓婠婠看看,也許有辦法”,不知為何,盡管意識到婠婠興許就在屋内,她卻在請示眼前女子,雖她自己并未意識到這點。
隻是這回倒沒等來師妃暄回答,屋外突然這般動靜,即便她事先出來阻擋,也擋不住這些哭喊,婠婠到底被鬧醒。
“連她都救不了的人,就算傅采林趕過來,也難有生機”,不知何時已靠在門邊的人,擡眼便看到幾無生息的女子,她先前趕回來時便有瞟到有人倒下不起,當時一切被雷電掩蓋,她無心在意其他,沒想到那人竟是傅君婥。
“擡進去放下”,可即便如此說,她還是主動側身,示意幾人動手放入傅君婥。
好不容易放人躺下,還來不及有所喘息,“你們可以走了”,婠婠的逐客令已起,雙龍下意識展露出不解,“為何?”,徐子陵并不願離開,無論是出于對傅君婥的擔憂,還是出于對站在婠婠身側女子的在意。
“若想讓我試試救她,就機靈點出去”,婠婠無心解釋,她就是不願這裡亂糟糟太多人,令她不爽。
“我們立刻就走”,還是宋玉緻先反應過來,踢了兩人膝蓋各一腳,“傻愣着幹什麼,現在是有求于人”,見兩人露出痛苦的神情,可算有了些許安慰。
“可她真行嗎?”,寇仲還是不放心,似乎隻有留在這裡才能安心。
“要不然你來”,對于寇仲這種本身救不了卻還懷疑她人的行徑,宋玉緻比婠婠反應還要快,畢竟整個船上能讓傅君婥有些許機會的,除了眼前人再無她人。
被怼的人,立刻閉嘴,徐子陵幾番思慮,想着如今傅前輩最為重要,最終還是不再猶豫,主動拉着寇仲離開。
宋玉緻見此緊随其後,隻有越過婠婠時,些許停留。
“機會大嗎?”,她問。
卻見婠婠聳過肩,“我可不是神仙”,落下這一句。
“我知道了”,随後,宋玉緻便也不再多言,走了出去,門也被她給輕輕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