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随着宋玉華趕到,唯見一個握着銅錘的女子,從屋内飛出,摔倒在地,怕是摔得不輕,宋玉緻瞧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覺得腰部以下,似乎也跟着泛起痛意。
不過那背影,瞧着倒是有些熟悉,令她多了些許在意,不免又往前走幾步,欲探看女子真容,幾乎快瞧見,偏巧這時手被拽住,身子不得動彈,順着力道瞧去,宋玉華面色嚴肅。
原本走在最前的宋玉華,見宋玉緻竟越過她而走,神情明顯一緊,匆匆疾步,将人手腕握住,隻想着讓宋玉緻不被牽扯,又思及在屋内的另一人,難免糾結,緊随其後那句,“婠婠救人”,中斷了她的心思,她來不及開口,停在原地,緊随入眼的熟悉身影,令她連握住宋玉緻的手,也在不經意間松開。
飛舞的絲帶,一貫淩厲,讓原本統籌一切的女子,不得不抽出佩劍,劍挽着絲帶,抵過攻擊,劍身震顫,噔噔作響,原本就受過傷的手心,震得些許發麻,血再度溢出,不一會布滿劍柄。
該死,有些抱怨自身的輕敵,身速卻未降,一招一式亦不見亂,縱然眼前絲帶幻影層層,她依然能巧妙劈開,身法更是飄逸,一腳一步皆快來者半招,以至于每一次襲擊,皆隻擊中她衣裳邊角,不一會,原本披在身上的黑色長袍,驟然墜地。
如此下去,着實麻煩,婠婠想着,身形早已朝女子靠近去,手亦控着天魔帶旋轉,如螺旋一般,映得女子眼前幻影重重,隻些許模糊停頓,等着再注意時,劍身早已被絲帶團團裹住,它們如藤蔓,順着劍身往上爬,速度之快,僅一眨眼已至眼前。
席卷着内力,朝女子面門襲來。
下意識的恐懼,不受思緒控制,令女子握住劍的手出現空隙,眨眼間,劍已被奪走,等着意識到一切是幻覺時,雙肩已齊齊中下兩擊,一陣發麻下的氣血上湧,令身形一顫,往後退去些許,僅僅片刻,原本戴在頭頂的鬥笠亦被擊中,咔嚓一聲,碎裂開。
随着鬥笠滑落,原本系住的秀發便如被解了禁锢,垂下傾瀉下,那雙好看的眸子,笑盈盈地盯着已将天魔帶收回袖中的眼前人,瞧不見半分恐懼,“好啦,好啦,我認輸”,但見她彎腰,将不知何時落地的佩劍撿起。
“我打不過你,況,你們人多勢衆”,嗖的一聲,劍利落地重回歸腰上劍鞘,不似要繼續出手,這令在場的兩人,多少都有些松了一口氣。
“姑娘是她什麼人?”,又有試探傳來。
見女子盯着自己,婠婠不由得瞧了幾乎是靠着門,勉強站住的女子,心緒有一瞬間的難以言明,有些時候,她也不知究竟是哪來的這些緣分。
“你要是死了,我就告訴你如何?”,婠婠收回視線,瞧向前方。
也許是戳中了笑點,女子竟笑出聲,“有趣,我開始有些喜歡姑娘了”,說罷,眼中笑意更深。
這番對話,還沒由得靠在門上的人覺得怪異,女子卻又立馬将她卷入其中,“不過,我的心”,視線傳來,有些欲語還羞,“還是商姑娘的”。
話才落下,商秀珣便立刻感受到婠婠瞧來的視線,想要開口解釋,卻覺得無奈,難道讓她說,她随機的選擇,導緻被眼前女子纏上,而且這個女子,感覺是瘋的,這樣說,似乎不太妥當,一路走來,女子到底也沒有真的傷她,何必罵人瘋癫。
于是她整個狀态,都呈現出一言難盡的意思。
“雁姐?”
原本就覺得聲音熟悉的人,随着屋内的偃旗息鼓,便小心翼翼地走近,直到确定是熟人,宋玉緻便沒能忍住,而至于那個銅錘,宋玉緻發覺是認錯,差點以為是跟着單姑娘的單蝶。
随着聲瞧去,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女子的神情上劃過一絲淺淺的訝異,很快便恢複如常。
本是因着擔心宋玉緻被波及,才緊跟上的宋玉華,在聽到那聲稱呼後,難掩疑惑,玉緻瞧來竟認識女子。
“沈落雁”,好在此時,跟着走近的解文龍,半捂着嘴,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個名字,又聽她主動與女子招呼起,“沈姑娘,好久不見,這是作甚?”。
沈落雁,引入腦海的名字,宋玉華竟默默深吸一口氣,頭莫名有些繃痛,瓦崗寨第一軍師,曾智取河南道十二郡,如今瓦崗的天下,有四分之一,皆靠她謀劃 ,智計無雙,是個讓宇文和李家都頭疼的對象,亦有些沒有想到,商姑娘招惹的竟是這般麻煩的對象,而且玉緻與之認識。
被招呼過來,沈落雁眼眸流轉,媚态橫生,就是對在場人,無有太多作用,随後便見她故作驚訝,“竟是解公子?”。
“想來這位”,注意落到被解文龍和宋玉緻夾在中間的女子,氣度非凡,自不用多想,“這位想必便是宋玉華,宋大小姐”,聽聞過卻未見過,當初解宋成親,她二十來歲,随密公有所拜訪,這宋玉華蓋頭一蓋,她自無法得見。
“原是瓦崗第一軍師,玉華久聞大名”,感受着打量,宋玉華主動應和起來。
“噗嗤”笑來,唯獨見沈落言半捂嘴:“大小姐客氣,不過是密公旗下小卒,就是蛇蠍心腸了些,世人便喜歡誇大其詞”。
除了所謂的第一軍師之稱呼,在外面流傳更廣,其實是“俏軍師”,以及“蛇蠍美人”沈落雁。
聰慧非凡,運籌帷幄,決勝千裡,個頂個的實際,終歸還是扯不開一個“女”字,怕是某些人被刮了臉皮,是以要上一把黑點綴。
“姑娘謙卑”,宋玉華想,當不當得,如今瓦崗足以和杜伏威一決高下的勢力,便是鐵證,任憑言語。
“不過姑娘與商姑娘究竟有何”
“哎,那這位出手狠厲的姑娘又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