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一艘船,但整艘船在時間的消逝中消磨的嚴重,幾乎和泥巴混為一體,内裡結構腐蝕大半,無論手電怎麼照都無法看清原貌。
沈玘略微挑了挑眉,示意吳邪站在這裡别動,自己打着手電靠近古船的裂縫,“得做好最危險的準備。”他道,“裡面的情況誰也不清楚。”
說罷,沈玘将外套一脫,随手抛給吳邪,“我進去看看。”伴随着他的動作,内裡的衣衫貼身,極好的勾勒出身形。
要不說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是個好形容詞,原本穿上外套時略顯瘦弱的青年,在外套脫下後,流暢又不過分誇張的肌肉線條鼓鼓囊囊,尤其是那看着能一手摟住的腰肢,叫人瞧着莫名臉熱。
阿甯看看沈玘,又看看下意識将視線移開又忍不住往人身上黏的吳邪,輕佻的吹了一個口哨,“我算是明白男人看美女是怎麼回事了。”
當事人沈玘剛剛跳進裂縫,聞言腳下一個踉跄,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向跟來的阿甯,從鼻子裡哼出“嗯?”的一聲,被後者幾句話敷衍過去。
吳邪将外套扔給紮西,也趕緊跟了上去,好在船雖說被腐蝕大半,船身還算結實,三個人的重量也沒有潰爛的意思。
船艙内基本都是泥土,沈玘貓着腰,打着手電在泥土周圍環視一圈,原先半蹲的姿勢此時已然換成匍匐,順着聲音傳來的地方前行。
大概爬了七八米,聲音越來越清晰,就算不借助對講機也能清楚聽見“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沈玘往前爬了幾步,忽然停住,“甯老闆,人找到了。”他道,指了指下面坍塌的洞,與此同時,奇怪的“滋啦”聲也随之而停。
他也不管阿甯什麼神态,自顧自跳下洞口,摘下右手的手套在那人脖頸上探了探,“還有呼吸。”
說着,手套再次戴上,沈玘快速清理這人身上的土,頭也不擡的對同樣下來的兩人道:“下面應該還有一個,不快點挖出來,多半就憋死了。”
阿甯沒說什麼,手裡動作不停,多年雇傭兵生涯早就讓她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該做。
吳邪看看沈玘,又看看阿甯,自然走到後者身邊,一點點挖開土塊,很快發現另一個人的身體。
吳邪摸了摸那人率先被挖出來的手,一片冰涼,知道他死了,但還是在阿甯的要求下繼續挖掘。
沈玘好容易挖出來一個人,兩隻手抄着那人腋下,拖出沉船,交給紮西,紮西很快将那人背在背上,送到下面。
做完這些,沈玘轉身看着累的夠嗆的兩人,走過去搭把手,“能自己下去麼?”他問。
吳邪下意識搖搖頭,反應過來後又點點頭,不由心裡嘀咕,就算不能下去也得咬咬牙下去,總比留在上面舒服。
阿甯體力比吳邪好些,聞言點點頭,“搭把手就成。”
沈玘表示自己了解,一手扶着阿甯,另一隻手則對着吳邪比劃了兩下,在後者沒反應過來時,突然攬住人的腰,“扶好我。”
這個姿勢略顯别扭,尤其是吳邪,冷不防貼的這麼近,甚至都能感受到沈玘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臉龐上,叫他臉頰泛起絲絲绯紅,但還是故作鎮定。
“你可以?”吳邪禁不住打量沈玘略顯瘦削的身形,被打量的人滿臉無所謂,攬着吳邪的動作似乎沒給他帶來半點麻煩,輕松走在阿甯前面,每一步都十分穩固。
阿甯被沈玘扶着,揶揄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身邊兩人身上,偏偏沈玘神态自若,并未覺得如此舉動有什麼不妥,叫她在心裡默默為吳邪歎氣。
遇上這麼個不解風情的,也就隻能被動了。
阿甯知道什麼該說,因此無論怎麼惋惜感慨,面上都沒有表現出來。
沈玘卻懶得管那些彎彎繞,他猜不到也不想猜阿甯的心思,下了坡就抽手離開,對于高加索人如何更是毫無興趣。
吳邪詫異于他的兩面,明明在上面對阿甯和自己時,說不上體貼入微,卻也心思細膩,這樣的人,對于高加索人的遭遇沒有半分好奇不說,連看一眼的功夫都懶得去費心思,徑直拿了個毯子裹着自己休息。
高加索人的肚子上密密麻麻分布着二三十道血洞口,衣服卻沒有半點破損。
收到那盤磁帶之後,複雜的事情紛至沓來,吳邪隻覺得頭疼,許多線索慢慢出現,能串聯在一起的卻不多。
反而秘密越來越多。
疲倦很快爬上他的神經,吳邪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也不知道是恰巧還是故意,一擡眼,沈玘便在不遠處。
青年雙眼微閉,身上裹着一張厚厚的毯子,非常會照顧自己的靠在岩壁上,整個人都縮在毯子裡,越發顯得乖順。
吳邪像是頭一回發現沈玘的好看一般打量着他。
沈玘的漂亮難以形容,他的容貌不是一眼驚豔的好看,而是一眼驚豔後越看越好看的類型,五官和氣質都幾位溫潤如玉,尤其他喜歡笑,笑起來時猶如春風和煦,沁人脾胃。
看着看着,吳邪有些癡了,還沒等他意識到不對,更深的疲憊淹沒了他。
沈玘醒的很早,但定主卓瑪和陳文錦醒的更早,他醒來時便見這兩人煮茶做早飯。
閑着也是閑着,沈玘便自告奮勇參與煮茶,看着茶水被火燒得滾燙,茶葉在其中翻滾,“咕噜咕噜”冒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