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運氣實在不錯。遠遠看見幾道人影的沈玘心想。
那幾人顯然也發現了他們,快步跑了過來,大頭的人非常眼熟。
“胖子!潘子!”吳邪激動的沖兩人招手——也難為他還有這力氣。
胖子幾步奔了過來,“天真!小玘!”他自然的忽略阿甯,夥同潘子一起,将這兩人帶到裝備所在的地方。
阿甯眉頭一挑,也不管胖子的态度,跟了上去。
沈玘不輕不重地捶了捶胖子摟着他的肩膀,“也來了哈?”他勾唇笑了笑,對着潘子打了聲招呼,接着道,“吳三省叫你們來的?”
“聰明。”胖子對他比了比大拇指,“都是一夥的同志,彼此彼此。”
兩人說着,一同哈哈大笑起來。
其中的默契惹的吳邪和潘子看了他倆好幾眼。
張起靈站在原地等着幾人走來,很自然的遞上兩個水袋——相當貼心的舉動,叫沈玘受寵若驚的眨眨眼,俏皮道:“謝謝啦。”
張起靈輕輕地“嗯”了一聲,算作答應,見沈玘仍舊左右張望,微微蹙了蹙眉,随後就聽見這人道:“黑瞎子那家夥……你們和吳三省會和過了?”
“三爺他們在後邊。”潘子自然的接道,對于沈玘的敏銳十分贊賞,“這小哥挺敏銳。”
沈玘笑而不語,心底腹诽,就黑瞎子那二五仔性格,就算看在錢的面子上帶着那群人留在原地等人,但當張起靈同胖子他們過來找人,這人絕對坐不住。既然沒有一同出現,那隻能想到吳三省身上了。
阿甯對此看得倒開,就她一個人也确實翻不起什麼風浪,索性不撕破臉皮,跟着他們到達西王母國也算不辜負裘德考的任務。
吳邪看到水袋那一刻恍惚看到了親娘,一把從張起靈手裡搶過,拔開塞子就往嘴裡灌,卻被沈玘捏住袋口,控制着水流一點點往下灌,這麼做的同時,甚至照常同胖子說話。
胖子目瞪口呆,對上阿甯了然的目光,瞳孔地震,半晌才讷讷道:“好家夥,天真和小玘的關系……真不錯。”
确實不錯。
沈玘并沒有反駁的意思,自己潤潤幹涸的喉嚨,不顧胖子反應過來的跳腳,又将水袋丢給阿甯,“萬一人家後面還雇咱呢?”
潛在的利益也是利益。
看着吳邪慢慢恢複過來,沈玘這才松手,走到張起靈身邊,語調輕快,“聊一聊?”
對方神色淡淡,僅僅是擡眼瞧了他一眼,沒答應,但也沒拒絕。
沈玘自來熟的坐下,天色還早,看在他們三人剛剛死裡逃生沒恢複的份兒上,并沒有動身。
沈玘聲音壓的極低,“定主卓瑪的兒媳婦,是陳文錦,對吧?”
此言一出,沈玘敏銳察覺到張起靈的目光在一瞬間鎖定了他。這人依舊是那副毫無波瀾的模樣,但沈玘并不會自信的認為張起靈絕對不會動手。
“嘛嘛,别激動,别激動,刀是開刃的,我怕呢。”沈玘連連擺手,“她知道我知道她是誰。”相當繞口的話,“她沒有直接出面,計劃出問題了?”
張起靈微垂眼睑,他的姿勢沒有半分變化,“是。”他道,“裡面有‘它’的人。”
沈玘微一挑眉,“你就這麼告訴我啦?”他故作吃驚,“這是相信我的意思咯?多不好意思。”
浮誇的反應,卻不惹人讨厭,甚至張起靈對上那雙閃着微動光芒的眼眸時,心裡一動,一種複雜的奇妙的熟悉感湧了上來。
“我見過你?”他低聲道。
“嗯?”沈玘沒聽清,事實上,他并不覺得張起靈對于他突然的壞心思有什麼回應,“不會嫌我煩的吧?”
微微上揚的語調造成撒嬌的錯覺對沈玘而言毫無壓力,這人看着溫和疏離,卻對認識且關系不錯的人一肚子整人的壞水,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他總是這麼形容,而在敵對面卻是催命的鬼。
沈玘相當會拿捏一些反差。
“不會。”張起靈難得回複道。沈玘的姿态根本讓人讨厭不起來,恰恰相反,甚至惹人喜歡。
這時候,從胖子那裡受到刺激的吳邪大叫一聲,“死胖子,背着我從我三叔那裡接了任務來是吧!虧我還真以為你這濃眉大眼的是兄弟,這你都瞞着我!”
“诶诶诶,天真,你這話可說的不對,你走之前可也沒告訴我你會來啊。”胖子當然不認賬,見吳邪不管他的解釋,連忙禍水東引,“小玘和小哥可比咱做的過分了,他們兩個拿雙倍工資的!”
“什麼!”吳邪咬牙切齒的看了過來,大踏步走來,“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有人雇,就我一個人傻乎乎的跑過來,連個毛票都撈不到!”
沈玘挑了挑眉,語氣裡全然是歉疚,“抱歉,其實……我是卧底。”
但,這人臉上燦爛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一絲内疚,反倒給人一種“不好意思,雖然我是卧底,但我完全不反省呢”的挑釁。
“沈玘,你沒有心!!!”
吳邪痛心疾首道。
“也許真的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