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沒等數字比到一,一道殘影掠過,安放在地上的裝備陡然炸開,伴随着匕首劃過空氣發出的“嗖嗖”破空聲,兩道影子猛然跳出包圍,徑直鑽入泥漿。
吳邪愣怔的眨眨眼,顯然沒反應過來,肩膀上的重力驟然消失,沈玘幾步走到釘死在石塊上的雞冠蛇面前,神色得意,“跟我玩心眼?比我心髒的蛇還沒出生呢。”
這下吳邪哪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眼含哀怨的盯着沈玘的背影,虧他還以為自己責任重大,大氣都不敢喘,結果隻是一個來蒙騙蛇的幌子。
簡直一個負心漢行徑。
“負心漢”本人隻覺得後背發涼,不過也沒怎麼在乎,略略打量一番那條雞冠蛇,目光直直落在雞冠之上。
伴随着“呲啦”一聲,蛇身上的匕首抽出,緊接着,一道亮眼的寒光劃過,雞冠蛇身首異處,而罪魁禍首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肉眼可見的,沈玘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正回頭,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發現,冷不丁同淤泥裡鑽出來的一人對上視線。
“天哪,是陳文錦!”張起靈極其不符合性格的驚叫一聲,給沈玘的震撼比陳文錦的出現還驚人,令他追擊的動作都止不住的一頓。
沈玘幾步便追了上去,距離相隔不遠,若他鐵了心的想追,就算有張起靈協助,陳文錦也斷然甩開不了他,而他看出陳文錦的主動暴露隻是找機會同張起靈接頭。
他看了看已然跑出去一段距離的兩人,又看看身後追不上的其他人,歎了口氣,一頭紮進水裡。
事已至此,也該分開了。
陳文錦大概沒想到會有人想哪出是哪出,順利和張起靈接頭的她神色不定的望着面前的人。
無論多少次,再次見到這副同往日沒有任何變化的模樣,她的心總是發緊,聯想起後面的遭遇,那股攪亂心緒的滋味如同附骨之疽。
陳文錦垂下眼睑,“他們沒追上來?”她問道,神色複雜。
張起靈回頭望了望,并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突然,一隻手從水裡冒出,突然的舉動立刻激起陳文錦的警惕,反而張起靈依舊神色淡淡。
造成這一局面的沈玘沒有絲毫愧疚的意思,他猛地從水裡冒出,毫不心虛的對着那兩人笑,“嗨,又見面啦。”
他自然的對着陳文錦伸手,眼睛亮晶晶的,語調軟和,嗓音又輕又黏,“拉一把嘛,好姐姐?”
可惜,陳文錦顯然不是憐香惜玉的人,直接無視了沈玘,最後還是張起靈順手将他從水裡拽了起來。
沈玘壓根不知道“不好意思”這四個字怎麼寫,故作可憐的垂着眼,相當委屈,“唉,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來,好姐姐連拉我一把都不肯,真是辜負了我們一路上的情誼。”
陳文錦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任誰面對計劃的不确定因素都沒什麼好表情。尤其這個不确定因素變數太大。
沈玘見陳文錦不搭茬,也就作罷,他還沒厚臉皮到沒事找事騷擾張起靈的地步,騷擾陳文錦也僅僅是想看看她的打算,哪知這人壓根不接招。
沒意思哦——
“我說我隻是好奇才追上來的,你們信嗎?”沈玘俏皮地眨了眨眼,笑眯眯道。
陳文錦幾步走到他面前,眼神示意張起靈别動,抓着人的衣領徑直走到一邊,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語氣裡的憤恨不似作假,“這一切難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你的提醒……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又要消失?”
劈頭蓋臉的話語讓沈玘的笑僵在臉上,肉眼可見的,他的神色沉了下來,那點俏皮蕩然無存,“我倒想知道這些都是怎麼回事。”
“你,吳三省,又或者是解連環?”他冷笑,“你們都知道我是誰,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沈玘深深吸了口氣,“你問我為什麼要消失,我還想問我是個怎麼樣的存在!”
兩人的聲音到了後面根本壓不住,陳文錦揪着他衣領的手指不住的攥緊,她意識到,她想要的答案根本不可能從沈玘身上得到,但是她不甘心,她不住的攥緊面前的人,試圖從他眼裡得到一絲演戲的痕迹。
可是沒有。
面前的沈玘幹幹淨淨,沒有絲毫作假的痕迹,如同一張白紙——他知道的甚至比他們更少。
陳文錦不得不承認,記憶中那個全局掌握的人伴随着突然的消失,徹底不見蹤迹。
盡管沈玘此時出現在眼前。
她抽回了攥着衣領的手,眼神悲怆,“我告訴不了你什麼,你隻能自己去找。”
“我早該知道的。”她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