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優渥,公司經營得不錯,也沒什麼亂七八糟的绯聞,圈子裡風評很好。這段時間許聞意偶爾提及,雖然信息不多,從他的狀态看齊珩待人應當不差。
但生意做得好的人,沒一個不是狠角色,這種八面玲珑的笑面虎,怎麼看許聞意都是被吃幹抹淨的那個。
這會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從許聞意嘴裡問出一句确實的答案來。
許聞意往前一趴,在桌子上伸出一根手指撥弄瓶上的水珠子:“挺好的。”
他眨了眨眼睛,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又說:“隻是跟我以前想的不太一樣。”
“不太一樣?”
“嗯……我本來以為他是個挺冷淡的人。”
季曉理:……
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呢。
他假裝淡定地接話:“那就好。”
卻忍不住在心裡開罵,冷淡個屁,傻子到現在還不開竅呢!
沒聊一會兒,許聞意看着也要倒。
下午喝酒沒控制住,晚飯應該吃不起來了,季曉理直接做主散場。
他先給家裡司機打了個電話,随後看了一眼許聞意,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手機呢?”
許聞意閉着眼在兜裡摸了一陣,嘟囔:“沒看見。”
季曉理隻得自己找,最後從許聞意随身背的書包裡翻出來,按到他手指上解了鎖,在通訊錄裡找到齊珩。
齊珩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公司開會。
看見手機上的來電人,擡手示意暫停,便出了會議室接起來。
不料電話那頭卻不是他家Omega。
齊珩聽見一個陌生又客氣的年輕男聲,“您好,齊珩哥。我是許聞意的朋友,那個,他……喝得有點多,您能來接一下嗎?”
聽到消息後齊珩皺了下眉,他不知道許聞意為什麼會大白天在外面喝醉,壓着心裡的焦躁,從對方那裡問到了詳細的地址。
KTV離公司不算太遠,齊珩半小時後就趕到了。
他推門進去,就見包廂裡歪七扭八地倒着三個人,唯一一個坐着的一見他進來,就站起來跟他打招呼:“齊珩哥你好,我是季曉理。”
齊珩立刻認出來,這幾人是婚禮上許聞意邀請的那幾個朋友,季曉理的印象他深一點,家裡是新浦本地一家做日化的名企。
他微微點頭回了個“你好”,就轉頭去找許聞意。
齊珩本來有點火氣,但看見許聞意趴在桌上,有些難受的樣子,心裡又軟下去。
他走過去坐到他旁邊,伸手摟着對方的肩膀,将人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撫了撫他臉上壓出的紅印:“聞意,醒醒。”
許聞意勉強半睜開眼,看見是齊珩便輕輕笑了起來:“哥,你怎麼來了。”
他人還醉着,尾音又黏又軟,眼睛裡像蒙着一層霧。
說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小聲地“啊”了一下,直起身左右找起東西來:“有個東西。”
齊珩耐心等他,不一會兒就見他從包裡掏出一份裝訂好的文件,塞到自己手裡:“哥,你看。”
齊珩一瞧封面,看見首頁加粗的标題上“FOG電子競技俱樂部青訓合同”幾個字,就明白了這個包間裡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情況。
齊珩放輕聲音哄他:“聞意好厲害,不過我們現在要回家了,這個東西先收好。”
許聞意點點頭,卻沒了下一步動作,倒在齊珩肩膀上又閉上了眼。
季曉理見齊珩對許聞意還算上心,稍稍放下心來決定走人,于是把司機叫上樓,兩人一人一個扶着曲南鑫和杜泉往外走,沖着齊珩道别:“齊珩哥,那許聞意就交給你了,我先把他倆送回去。”
“好,今天麻煩你了。”齊珩颔首,目送季曉理幾人出了門。
齊珩背着許聞意到家時,阿姨正在準備晚飯。
她聽見開門聲,從廚房出來看見許聞意趴在齊珩背上,快步過來想幫忙把人接下來:“哎喲,小許這是怎麼了?”
齊珩踢掉鞋子,沒有松手:“喝醉了。我先背他上去,晚飯不急,阿姨你先做碗醒酒湯。”
說完便直接上樓,回了卧室。
許聞意半醉半醒,被齊珩放到床上時,自覺地往裡面滾了一圈,蜷起來要繼續睡。
齊珩扯掉領帶,聞見他滿身的火鍋和酒味兒,還有在包廂裡捂出的一身濕汗,趕緊拉着胳膊把人拽着坐起來:“聞意,先别睡,洗個澡吃點東西。”
許聞意不願意睜眼,迷迷糊糊地說了聲好,但一放手又倒下去。
齊珩無奈,直接上手把人抱進了浴室。
許聞意醉酒後并不鬧,隻是安靜地閉着眼睛想睡覺,反應也慢了半拍。
齊珩讓他靠着洗漱台站着,叫伸手就伸手,叫擡腳就擡腳,聽話地讓人把衣服脫下來,放進浴缸裡抱腿坐好。
不敢讓他自己洗,齊珩隻得摘掉眼鏡,脫了衣服,跟着跨進浴缸。
他坐在許聞意背後,伸長了腿,将許聞意夾在中間固定住,随後取下花灑試好水溫,從後面給許聞意沖身體。
許聞意被水一澆,稍微清醒過來,兩隻手像把着扶手一樣搭在齊珩的膝蓋上,仰着頭向後一倒,後腦勺就靠在了齊珩的胸口。
他微微睜開眼從下往上看齊珩的臉,眸子裡水波流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齊珩也俯看着他,等了一會兒,許聞意說:“哥,我就要去打比賽了。”
像隻小孔雀在炫耀。
齊珩笑了笑,想趁機給許聞意洗頭,“嗯”了一聲,便伸出左手捂上他的眼睛,舉着花灑幫他把頭發打濕。
許聞意就這樣倒在他身上,緊貼着不動了。
乖得很,隐隐約約又有點異常地黏人。
簡單沖洗後,齊珩拿浴袍将人一裹,直接抱回床上。
許聞意盤腿坐着,不出聲也不動彈,不知是要睡還是在想事情,齊珩折回浴室拿了條浴巾給他擦頭發。
一雙大手開始輕柔地揉搓,許聞意在浴巾下埋着頭,一頭黑亮的濕發貼在耳邊,小腦袋安靜地順着齊珩的力道左搖右晃。
“哥,”許聞意突然出聲喊他,齊珩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聽出來他的聲音有點緊,“我去打比賽,就不能住家裡了。”
齊珩手上一滞。
這小聲而模糊的話語裡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不舍,輕輕拂在齊珩心上,教他覺得熨帖,同時又有些怅然。
他沒接話,過了一會兒,手上繼續動作給許聞意擦幹頭發。
等到把人全身都收拾好,喂下一碗醒酒湯,才放他睡去。